“像以前的忠犬?”导演好奇地问,“那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周瑾初并不愿多说,“以前和现在的忠犬不太一样,肖凌霄的表演像以前的忠犬,不太像现在的。”

“哦……”导演眼神愣愣地问,“那,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周瑾初沉默了一下,然后复又开口答道:“好吧。我喜欢以前的。”

肖凌霄听到了,差点“汪”地一声哭出声来。周瑾初说喜欢他,不止因为他身上长了毛,不止因为他是对方的狗,还因为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

“时间有限,试试镜吧。”导演将一张纸递给了肖凌霄,“演下这段,我们看看。”

“好。”肖凌霄低头看了看,发现试的是狗妖刚刚变成人的情景。他心里面暗喜了下——看来,对于这个角色,导演比较担心的还是能不能演出“狗”的感觉,而这恰恰是肖凌霄擅长的。他害怕的是导演给他更像“人”的戏,让他演绎人的各种喜怒哀乐,毕竟这个角色只有早期像狗,绝大部分言行举止还是和人非常像的。幸好,导演好像认为,演“人”不是问题。

天助我也——

“唔……”肖凌霄酝酿了一下感觉,又将那张纸放在椅子上。

他并没有选择站着,而是蹲在地上,轻轻闭上眼睛,然后慢慢睁眼、抬头。他的手原本是垂在胸前的,睁开眼后,他伸出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又将另一只手也拿到了眼前,很费力地动了一动手指,但明显能看出还不灵活。他伸臂到头上去摸他的耳朵,没有摸到,就拉下来去摸人耳朵的位置。接着他又去摸他的嘴巴——果然不再是长长的狗嘴。最后是摸尾巴……唔,什么都没有嘿!肖凌霄笑了笑,伸出舌头想舔一舔鼻子,却猛然间发现舌头也变短了。接着,他站起身,可腿却没伸直,像狗的后腿一样有一点弯曲,一步一步很刻意地行走,似乎每走一步都要仔细思考应该怎么迈腿。他走到了一处像湖面的地方,又蹲下去,仔仔细细地看“湖面”中的自己,这一套,都是他本人从狗变成人后所作出的反应,肖凌霄相信没人比他更会“演”。最后,仿佛终于确定自己已经变成了十足十的人,他的脸上露出欣喜,别别扭扭地一路跑到周瑾初面前。

周瑾初:“……?”他在戏里是狗妖很喜欢的人,他不确定肖凌霄想要什么。

肖凌霄想了想,张口叫了一句:“汪!”

他想,变成人后,狗妖一定会想要告诉自己最亲近的人。不过这个阶段的狗妖还不会说话,只会汪汪地叫,那么该怎么让对方知道他就是狗呢?看来,只有像他自己做狗时那样,用以前和主人交流时的狗语令主人明白他想要说些什么了。

肖凌霄再次成为心机汪。在这样的场合之下,他对着周瑾初,就叫出了他们两个之间过去经常说的“狗语”。

他叫:“汪!汪汪汪汪!汪!”

用的正是他曾经的语气、音量、音调,连音色都尽量模仿了忠犬。

汪一声、汪四声、再汪一声的组合实际就是“imissu”这三个单词,意思就是“我想你”。

这句狗语,是肖凌霄当忠犬时最常说的。每次,只要他看不见对方,或者隔了一段时间不见,他就会对周瑾初这样叫。时间长了,周瑾初也自然而然地知道了,只要忠犬说“汪,汪汪汪汪,汪”,就是在说想自己了,于是他也会轻轻地回应一句“我也想你了”。

现在,许久不见之后,肖凌霄真的想对周瑾初叫出这句话。

很想,真的是很想。

他相信,他叫出这句话,周瑾初会想起忠犬,会想起忠犬曾经经常对他说想他。

肖凌霄不想告诉周瑾初他有“变狗病”,这种怪病,绝不是人人都可以快速地接受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