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墨衍白已经知道面前的是什么人,也知道安陵木槿和萧清逸是什么目的了。

他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语气平静的不像话,“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意,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像他们这等在江湖上混饭吃,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人,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死对他来说,并不可怕。

嘴还挺硬的,安陵木槿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唇角换上一副明媚的笑,随意找了个椅子坐在墨衍白旁边。

“死,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甚至对于有些人来说还是一种解脱,所以我不会那么傻到让你这么快就去死的。”

安陵木槿的腿翘着,一晃一晃的,语气甚至还带了一丝玩笑的意味。

“想尝尝世间最痛苦的是什么吗……呵呵!当然是求生不得,求死无门。”安陵木槿嘴角笑意加深。

这样的安陵木槿,看起来就如一朵罂粟花,迷人,但充满着危险,一不小心便会让你万劫不复。

凌厉的目光扫过墨衍白,安陵木槿顿了顿,拿出一排药剂针,缓缓道:“而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墨衍白心里涌起一股极淡的,名为恐惧的感觉,他不是早已经对这些无感了吗?真不知道为什么还会被这么一个小丫头给威胁了。

压制下这种感觉,墨衍白阖上眸子,任凭安陵木槿的言语威胁,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让她尽情的折腾去吧!

江湖上有江湖上的规矩,他不能不顾自己的信义,随意出卖雇主他从来不干,即使失去自己的生命。

但是很显然墨衍白大错特错了,如果让他有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倒是宁愿选择说出来。

“很好!很硬气嘛!那就尝尝我的独门秘制毒药,看你到底能不能扛过一轮。”安陵木槿挑了其中一支药剂针,拿在手中晃悠着。

明媚的眸子里闪现骇人的寒光,安陵木槿勾了勾唇角,笑意中带着几丝玩味,摇了摇头表示惋惜。

曾经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着只要坚持就一定可以抵御痛苦的心理来面对她的毒药的,最后还不是只有哭着求饶的份儿?

墨衍白闭着眼睛,但身体上的感官还没有被闭合,他感觉手臂上一疼,冰冷的液体慢慢流入他的身体里。

并没有什么感觉,那个丫头是在危言耸听吗?果然,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尚且涉世未深,根本不懂什么。

很快的,墨衍白就后悔了,原本惨白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红润,体内像是有一团小火在作祟一般,让人心痒痒的,想要抓掉,但却没办法弄掉。

“啊——”墨衍白越来越难受了,忍不住惨叫出声,额头上流下大颗大颗的汗珠,想要挣扎,但身上却绑着木板。

如果说刚刚只是小火苗在炙烤着他的心脏,那么现在小火苗就已经变成了熊熊烈焰,吞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非常难受,难受到想要以死来解脱,看来是他轻看了那个小姑娘,她说的求生不得,求死无门,真的在他身上实现了。

“杀了我……”墨衍白睁开眼睛,眸底已经一片猩红,全身痛苦的几乎痉挛,声音已经嘶哑到不行。

被抓到是他自己无能,他不会有任何怨言,他现在只求一死解脱。

安陵木槿冷笑以对,好整以暇地盯着已经痛苦到极致的墨衍白,心里没有一丝同情,这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这件事情虽然还有幕后黑手,但不能否认墨衍白杀了玉嬷嬷的这个事实,只要他动了手,就该承受后果。

“不是很能的吗?怎么,江湖第一神箭手这么快就要打自己脸了?放心吧!这还只是前奏,后面还有精彩的呢!”

她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这个墨衍白的,杀玉嬷嬷的仇,她一定要报,现在只是小小的惩罚他一次而已。

墨衍白已经疼到快晕厥了,但安陵木槿怎么可能让这等好事发生在他的身上呢?晕过去就不好玩儿了。

又是一记药剂针打进去,让原本快要晕厥的墨衍白神智清醒过来,只能清醒的承受那种非人的痛苦,连晕过去都成了一种奢望。

不知过了多久,墨衍白感觉自己体内的烈火已经渐渐在熄灭,此时他整个人都像是在水里泡过了一般。

幸好他没有什么外伤,伤的最重的是内伤,否则他可有的罪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