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面迟迟没有传来声音,这让在外面等候的萧清逸和冥尘都有些着急,但他们又都害怕自己出声会打搅到安陵木槿处理伤口,所以尽管他们面上着急,也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等了大概半刻钟,小六子从成衣铺子取回来了一套衣裙,承到萧清逸面前,低头恭敬道:“公子,衣裙已经取来,您看……”

萧清逸微点了点头,又往马车的方向看了一眼,轻咳一声,小心翼翼的询问:“郡主,衣裙已经送过来了,能让红梅出来拿一下吗?”

安陵木槿听到萧清逸的声音,莫名地松了一口气,打发红梅下去拿衣裙,她是知道自己的容貌是什么模样,再这么下去她害怕红梅被她的脸吓坏。

而红梅的额上也是沁出了不少细汗,闻言也是心下一松,终于可以解放出来了,也许连安陵木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安静地坐着不说话的模样是多有气场,反正她是被镇住了。

红梅下车拿了衣裙放在马车上,本来她是想要为安陵木槿更衣的,可安陵木槿实在不喜欢被别人伺候着,这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没用的人,所以红梅就没事做了,又重新退到了萧清逸身后,很守规矩的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马车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马车的车帘打开,安陵木槿从里面出来,小心翼翼地踩着矮凳触到了地面。

这一套衣裙很适合安陵木槿,素色衬托她出尘不染的气质,束腰勾勒出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不过最妙的设计应该就是这套衣裙自带面纱,正好可以遮盖她容貌的瑕疵,所以安陵木槿此时便宛如九天的仙子跌落凡尘。

萧清逸看的有些怔愣,半晌才回过神来,面上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惊艳,稍纵即逝,折扇打开,他关心道:“郡主,你的伤没事吧?”

安陵木槿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衣摆,声音清冷淡漠听不出一丝感情,回答说:“都是些皮外伤而已,劳萧公子挂念了,这套衣裙的钱我稍后让人送给萧公子。”

她可是没有忘记,萧清逸这个大奸商是绝对不会做赔本买卖的,与其日后被他坑的更惨后悔莫及,还不如现在与他算清所有账。

萧清逸面上划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受伤,似开玩笑般道:“难道萧某在郡主眼里就是这样一个睚眦必较的吝啬之人吗?这套衣裙权当是萧某送给郡主的礼物,郡主尽管收着,不必付报酬了。”

虽然是一段开玩笑的话,但其中暗含的酸楚也只有萧清逸本人才知道了,他只是简简单单的希望为安陵木槿做些事情,而不是与她把什么事情都计算的如此清楚。

有一点他承认,那就是他萧清逸确实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奸商,他不会为了任何事情放弃利益,这是他从商的原则,但自从遇到安陵木槿了以后,他觉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了原则,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让他心甘情愿的放下一切。

既然萧清逸已经发话,那安陵木槿觉得如果自己不接受就显得有些矫情,对着萧清逸点了点头,客气疏离着说:“多谢萧公子了,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我还是要赶快回安陵王府,不然那边又要挑我的刺了。”

萧清逸收起面上的笑容,看向紫檀木马车,语气中难得有一丝严肃,道:“既然郡主还有事,那萧某也不便强留,郡主请上车,小六子会将郡主安全送到王府。”

“不必了,谢萧公子好意,马车的目标太大,我想最好的办法应该是悄无声息的潜进王府,这样才不会暴露我夜不归宿的消息。”安陵木槿摇了摇头,似开玩笑般道。

她说的是实话,这么招摇一辆马车陡然就停在安陵王府,肯定会引人注意,到时候被赵侧妃发现,一直揪着她夜不归宿的事情说,想想都觉得神烦无比。

想到了安陵木槿的顾虑,萧清逸没有坚持要将她送到安陵王府,只微笑着道:“郡主放心,马车会停在安陵王府的前一条街,郡主身上有伤,实在不适宜再劳累。”

安陵木槿低垂了眸子,心中思量片刻,觉得萧清逸的方法也不是不可行,反正她只要不被人发现就好了,能少走一些路的事情谁不会乐意呢?

思及此,安陵木槿点了点头,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妥协道:“好,既然如此那便麻烦萧公子再将这辆奢华的紫檀木马车借我用上一用了。”

萧清逸面上尽是笑意,折扇在手中风流地摇了一摇,语气中暗含着欣喜道:“这辆马车能被郡主使用是它三生有幸,郡主慢走,萧某就不便远送了。”接着,萧清逸对身边的小六子道:“你驾车送郡主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