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瘦小女人的八卦普及,林小晚知道了今天要成新的于大少是县太爷唯一的儿子,在他们这里,县太爷就是最大的官。

“下聘那天,光是嫁妆都抬了一百二十八抬。啧啧啧,那新娘子也不知是这于大少从哪个犄角旮旯找来的,虽然长得好看,可也不过比我女儿好看上一点点,于大少就恨不能把他们们的所有钱都给换成嫁妆。这女人啊,这一辈子能活成这样,算是值了。”

林小晚嘴角暗暗一抽,看向挤在这女人身边,跟瘦小女人十分相似的女孩,身材干瘪的像是三年没吃过饱饭,头顶上几根稀疏的黄发,小眼,塌鼻,阔嘴,真是连猪八戒都比不上,相信连瞎子都看不上。

“这于大少啊,可真是痴心,听说他找那媳妇还是别人不要的,虽然说是黄花闺女,可这被退过亲的女人,就跟嫁过人的寡妇一样。还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名字也难听,叫什么小草,听听,这名字听起来都寒碜。一点都没我家兰花的名字好听。”

说到这里,女人十分慈爱地摸摸兰花的头,兰花听到她娘夸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林小晚努力让自己把视线定在墙壁上,好歹墙头那朵花开得还算能看。

“那于大少叫什么名字啊?”

林小晚差点吐出来,明明身子还是她的,脑袋也还是她的,怎么独独声音变了个人,嗲得她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女人很兴奋,自己说了半天,难得林小晚终于搭了她的话,张着大嘴,唾沫都飞了出来,“于大少啊,可有个特别好听的名字。”脸上露出十分神秘的样子凑近林小晚,一副跟她悄悄话的样子,“要说咱这县里,能知道于大少名字的不过几个人而已。”

然后,就停了话头,扬着下巴用鼻孔看林小晚。

林小晚清清嗓子,极力克制自己吐出来,“要不说大婶您是咱县头号包打听,咱县里就没您不知道的事情呢。”

这顶帽子戴得女人十分高兴,下巴扬得更高,在林小晚万分期待的眼神下,终于说出了她想知道的答案,“于大少大名叫于子宣,听听,这才是有钱人的名字,哪像什么于小草,这么土的名字,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

女人的唾沫继续飞着,林小晚的思绪已经跑得很远很远。

难道这不是她的幻觉,是穿越。

相同的名字,应该不是相同的人吧。

于小草明明是有钱人家的女孩,于子宣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突然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人。

可这里,却反了过来,于小草变成了孤儿,于子宣成了县太爷家的公子。

想那么多干什么,去看看那两人就知道了。

“哎哎哎,五丫,你干什么去?于大少迎亲,咱们这条街的人都不能出现的!”

女人抬脚想跟上去,刚走出一步就又停了下来。听说有人不听话上了街,结果被抓进了牢记,要一百两银子才能赎人,一百两银子,他们家就算是两辈子也挣不来。

不过,五丫这丫头怎么突然变得不一样了,昂头挺胸,不像以前那样走路从不抬头。

林小晚就算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可再一次听到,脚下仍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没回头,只挥挥手,“我去看看。”

女人又是羡慕嫉妒恨,又是幸灾乐祸,对一旁的女儿说道,“看来五丫是得了失心疯了,还好他们家丫头多,不差这一个。”

林小晚一走上前面被禁停的大街,就感觉出一股不一样的气氛。

大街上被水洗得十分干净。十步一停的看起来有些凶的衙役看到她,居然像没看到她一样,压根连拦都没拦。

大街的中央,孤零零地停着一抬花轿。刚刚听起来喧嚣的锣鼓声像是在做梦一样,没说吹锣打鼓的人,就连抬轿的人都不见一个。

花轿十分安静,就像空轿子一样。

林小晚直接走过去,没有停下一秒,就掀开了轿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