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形石地的中央被砸出两个大凹来,血红色的气流被风一吹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场中趴在地上半晌起身不来的两人,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刚才发生了什么……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人能说出,方才那一幕是怎样的诡异,天梵十六阶最高一阶的饕餮,两个饕餮高手竟然在眨眼之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风,此时此刻,只有风在山谷间流淌而过,只有河水的声音配合着众人不自觉便屏住的呼吸

玄机与悲风两人只觉得自己是被拦腰折断了,身体分成两半,头是头,脚是脚,动一下便要散开似的。

花惊澜走上前,一脚踏上玄机的后脑勺将他的头狠狠地砸进石头里,杀意昭然,“别给我惹麻烦,我能放你出来,就能杀了你。”

语气不重,却森然如冰

玄机不甘,吞着满嘴的石屑,道:“四大家关我十年之仇不可不报”

众人听得一凛,纷纷抬头看向花惊澜,却见她勾唇冷笑,“胜者王败者寇,技不如人而已”

“此仇不共戴天,”悲风在旁说道:“我二人又做错何事,竟然要关在这塔中辜负十年?”

花惊澜松了脚下力道,冷睨着两人,“认命吧”

玄机抬头怒视她,“被人撞破,你又何尝想过认命?难道你就不怨恨这些人?”

“那又如何?”花惊澜冷眸微敛,“我可以做的事你未必可以做,这也是为什么你被关入抑天塔而我却能毁了抑天塔,我所说的,并不是让你考虑,而是让你接受。”

她说完冷冷转身,面向容衡远。

容衡远早被骇得喉咙发干,吞下两口口水才道:“关于抑天塔一事,还需……”

“难道你还没听明白?”花惊澜斜睨着他,“这件事,我说了算”

此时谁又敢说个“不”字,此时谁又敢否认的她的狂,天资如此,再狂也是天理

花惊澜冷冷瞥他一眼,广袖一旋,面向众人朗声而道:“从今日起,抑天塔被废,江湖之中若有入神阶而不能自控者,可向相梓山求助,相梓山不得拒绝”

众人凉了个透心,竟然连相梓山的主也做了,难道相梓山也无一人能胜过她吗?

任南风与宫行止上前一步,微微垂头,恭敬道:“是,师伯”

众人心如死灰,也不再想去追究其中原因,只是任南风与宫行止都要对着她低头叫声“师伯”……这世上,天理究竟在哪儿?

“十六年前嫁祸桑不离导致他惨死一事我不再追究,”花惊澜又道:“但若是日后再有此种污蔑入神阶者的行径,我花惊澜,不会放过他”

“桑不归,你可有不满?”她转头问道。

桑不归何来不满,他游走江湖,本也是想为神阶高手寻个公道,至于他父亲之死,既然已成事实,又何必新仇添旧恨?

“父亲在天之灵,看到今日一切,想必也会欣慰。”他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满盛感激地看着花惊澜,后越国的江湖,对少年神阶者的恐惧正在被驱散,有什么比这自由行走于阳光之下更让人畅快

花惊澜颔首,道:“月妆,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