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不归背一黑色大伞,一身粗布麻衣,满脸尘霜地立在众人跟前,满目犀利,“所谓的江湖名门,干净了以多欺少,卑鄙下流之事,就凭这样,你们也配称武林豪杰?”

“大胆狂徒,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容衡远当下一声喝。

桑不归立在风中,眼神岿然不动,直视着他,“我来,是为我父亲求一个公道,为所有入神阶者求一个公道”

“桑不离的凶残行径震慑武林,屡屡伤人,弄得江湖人人自危,他有一死,也是咎由自取”容衡远冷声道。

“我父亲当年为见识各大门派的武功才上门叫战,比武有伤在所难免,江湖上种种祸事,有多少又是他人栽赃?”桑不归眸光微沉,“不是他本性凶残,而是你们将他逼上了绝路”

“哼”绯衣浓举步而出,“黄口小儿休得含血喷人,当年桑不离所做天下人皆知,十六年前你不过只是个蹒跚孩童,又怎知当时是非,如今你辗转各大门派之间,伤人无数,不是承袭桑不离凶戾残暴又是什么?”

“有其父必有其子,杀了他”

“抑天塔就在此,废了他的武功将他关进抑天塔自生自灭”

“在武林大会上救走花惊澜就是他,杀了他”

……

凡此种种,都是要废去桑不归的武功让他自生自灭,喊声震天,不少人跃跃欲试,场面一时竟然难以控制

容衡远抬头,见谷口又飞进几人,面上一喜,道:“相梓山圣宗到了”

众人连忙起身,才见那一行人飘然落在扇形一角,为首的,正是第一宗师任南风与第二宗师宫行止。

任南风身后跟着大弟子慕慎,与四使晓枝、午渺、暮衫、夜卉,而宫行止身后则跟着聂啸阳、华重、金阙三人。

容衡远拱手上前,道:“相梓山宗师驾临,容某有失远迎。”

任南风同样是满头白发,白须满布,不过相较于宫行止的随性,他看上去更为严谨一些。任南风乃是天梵十六阶最高一阶饕餮,而他的大弟子慕慎,年仅二十,也入了饕餮,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四家严重了,”任南风捋了捋胡子,道:“四家此次邀我等下山,就是为了这少年?”

他目光直指桑不归。

然而桑不归手已经摸到了背上的大伞,纵然不能赢,他也绝不会束手就擒

容衡远抑制住发自心底的笑意,面上叹惋道:“当年桑不离一事才酿成了今日之祸,容某也深感惋惜。”

“四家无需自责。”任南风后半句话却没有说出来,自责,那也需要有自责的良心才行

桑不归目光深沉看着任南风一行人,道:“我本寄希望于相梓山能为家父洗尽恶名,没想到相梓山也与江湖鼠辈一般,只听一面之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