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沉凉,花惊澜坐在湖边的大石上,将手中的石子一颗一颗丢进湖里,看着微光中反射着淡弱光芒的涟漪,轻微走了神。

“无命无相之人……”她玩味地嚼着这个几个字,仰头看着天空中微弱的星光,笑了笑,无命无相,当然无命无相,很久以前她就死了,只不过是阴差阳错来了这里。

背后有脚步声传来,她头也不回地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温如玉脚下一顿,继而走到她身边,倚着另一块巨石,看了她一会儿才转头看着湖面,唇角噙着笑,道:“驭兽一族与兽族上千年的斗争,大大小小公开械斗不下百余场,楼兰城却是第一次止步不战,我本来也不相信命数一说,但是我现在开始有些相信了。”

他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花惊澜,道:“我也有想彻底改变的事。”

花惊澜嘴角慢慢溢出嘲讽的笑,“有事拜神,跟我烧纸也没用。”

她从石头上跃下,冷看了他一眼,道:“不要因为那个女人随便说了几句你就把我当做救命的稻草,尚且不论真假,只一条,我不会帮你。”

温如玉连忙追上她,急道:“为什么?”

“我做任何事,只因为我想,其他与我一概无关。”花惊澜瞥他一眼,转身离开。

温如玉止住脚步,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

回到马车上时,淳于燕正坐在桌面用笔描着什么,待她走进来时,忽然抬起头道:“不要动”

花惊澜一顿,维持着礀势问道:“你做什么?”

淳于燕沉沉凝视了她一会儿,手中之笔才又落在纸上,片刻后,终于才将双眉舒展开来,笑道:“好了。”

花惊澜在他身旁坐下,目光跃上纸,微愕,竟然是她着女装的画像。

“我好像从没着过这样的装束。”她看着画卷上的女子,粉腮嫣红,双目含情,盈盈立于梅树之下,流仙长袖扶住半支梅花,淡笑浅浅。

淳于燕放下画轴,道:“澜儿为我穿上女儿装的模样,我在梦里已经梦了数十回,暂不能亲眼看见,就只能画画聊以慰藉了。”

花惊澜抿唇一笑,顿了顿又抬头看他,“薇言所说,你不担心吗?”

淳于燕抬手描着她的细眉,低声道:“澜儿不是说过,要为我逆天而行,我为什么还要担心?”

花惊澜心中叹息,暗自发笑,她一个人惆怅了一晚上,反而这个当事人却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闲情逸致颇足。

淳于燕扶住她的腰身,将她偎进怀里,下颚抵着她的额顶,道:“回到烨城,我们又要分开,剩下的时间本不多,何必要让这些事困扰我们。”

花惊澜脑子里什么东西一闪,脱口便道:“不如我住进王府吧”

淳于燕一顿,惊喜地扶住她双肩,对上她的眼睛道:“你刚才说什么?”

花惊澜看他眼中的笑意,心中的犹豫也消失殆尽,重复道:“我想住进逍遥王府。”

“哈哈”淳于燕将她拉进怀里,用力抱着她,欣喜道:“澜儿要日日穿女装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