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仲年给北岛介一找了四个本地有名的老中医。

四人分别为北岛介一诊视之后,有三人都推说他身体健壮,没看出什么问题来,只有一位长须老中医说了一句让他欣喜的话。

“阁下这伤,我能治。”

“老先生才是仁医之道,这三位能医而不医,看来是对大日本帝国心存偏见啊……”北岛介一目光扫向另三个老中医,渐渐转冷。

三人额头冷汗浸落,心叫完了。

长须老中医说道:“北岛先生说得没错,他们确实是能医而不医。”

三人均是一震,全看向他,没想到被这同行补了一刀。

北岛介一冷笑道:“这么说,这三位医德缺失,是没必要继续行医了!为免庸医乱世,我看只有送几位往西方极乐了!”

徐仲年立刻道:“是!我立刻去办!来人,把他们拖出去!”

外面早等着的汉奸立刻涌了进来。

三人惊呼起来。

“且慢!北岛先生可否听老朽一语?”

北岛介一诧异地看向长须老医生。

后者从容道:“北岛先生是误会这几位了,他们确实是能医而不医,但并非是不想为皇军办事,而是怕庸医误事,反而坏了北岛先生的身体。”

北岛介一错愕道:“此话怎讲?”

长须老医生慢条斯理地道:“因为北岛先生的伤,乃是奇伤。这伤伤在心脉,心者人之源,凡阅医书者,皆知其医法,但‘知其法’,并不代表就‘得其理’。若这几位贸然医治,恕老朽直言,以他们的能力,怕是医了,还不如不医,反而容易加剧北岛先生的伤势。这一点,这几位心里应该是清楚的。”

北岛介一若有所思地道:“这么说,他们不医我,反而做得对了?”

长须老医生轻扶长须,道:“至少老朽知道一点,贸然而医,他们现在就可以保住性命;不贸然行医,他们岂不知道有性命之危?可是明知是死,他们仍没有选择贸然行医,这才是真正的仁医啊。”

北岛介一沉吟片刻,挥了挥手,道:“那就让这三位离开吧。”

徐仲年愕然道:“太君,这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北岛介一淡淡地道:“徐队长刚刚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不希望这么快就失去这份好感。”

徐仲年一个激灵,慌忙道:“是是是!我立刻送这三位大夫离开!”

三个老医生这才松了口气,擦着冷汗在徐仲年等人的护送下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所有人离开后,北岛介一才对长须老医生微笑道:“现在我已经送了老先生一个人情,希望老先生能看在这人情份上,好好医治我的伤势。”

长须老医生苦笑道:“阁下明眼之人,看来老朽自以为是的胡诌,瞒不过阁下。”

北岛介一欣然道:“老先生这么坦诚,让鄙人十分赞赏。还没请教老先生高姓大名?”

长须老医生挺直了腰板,傲然道:“免贵姓焦,单名一个素字,字奉国,乃沧州承古医馆之主。北岛先生请放心,你这伤病虽然奇特,但老朽有十足把握,可在三剂之内,令其痊愈!”

清晨时分,花满楼西跨院的残花房。

花满楼的房间安排,充满古香特色,分东南西北四厢跨院,而每院均是二层小楼,分别以“花”、“时”、“美”、“景”四字给每间厢房冠以名号。

小桃所住的就是“残花”房,她一觉醒来时,才发觉洪锋已经不在床上。

她骇然起身,见洪锋正站在床外,这才松了口气,嗔怪地道:“你怎么不声不响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