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毛毡上,一副古画被缓缓地放置其上。

纸张枯黄,卷成一捅,虽然装裱有些残破,但灯光之下,散发出一股苍茫古意。尤其是那装裱的卷轴,轴头竟然是白玉所成,分外讲究。

房间里所有人的气息,顿时凝重起来。

张云飞头上的汗水一绺一绺往下淌,小妖脸上虽然看不出多激动,可暗地里双拳紧攥,王麟以及那赵副省长二人更是无比紧张的同时脸上也留露出一丝担忧之情来。

至于其他的人,此刻深长了脖子,呼啦啦围了过来。

那巨大的桌子,周围全是一张张脸。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幅画有多少艺术内涵、文化价值,都是个屁,他们只关心一个问题:是真还是假?!

如果是真的,李建国将永无出头之日,他背后的那帮势力,自此一蹶不振,如果是假,李建国极有可能东山再起进而成为下一任市长,接下来的,自然是他们的报复。

这幅画的真假,可决定了庐城乃至全省政坛的走向!

汪文和和文震也很激动。

“这可是唐解元的画呀!”文震看着那卷轴,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

“老朽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亲眼看过唐伯虎的仕女图!”汪文和直搓手。

小妖在旁边冷笑道:“两位,没看之前,是不是唐伯虎的,还不一定呢,这结论下得早了些吧?”

“是是是,小子说得是。哈哈哈。倒是我孟浪了。”汪文和笑道。

文震却是冷哼一声,带上了手套,在一帮人的见证之下,小心翼翼地撕开了包裹在卷轴外面的那张破损的牛皮纸,然后,缓缓地,缓缓地打开了卷轴!

一副尘封无数年的画,此刻,在聚光灯之下,缓缓展开!

“吸!”房间里,顿时响起一声声长长的叹息!

“真美呀!”原本各怀鬼胎的一帮人,看着眼前的这幅画,瞬间将那心思抛到了九霄云外,完全被这画彻底吸引!

“绝品!绝品!”张云飞之前虽然看过一次,但不过是看了一半,如今看到这整副画,真是手舞足蹈。

美!太美了!

小妖此刻的心情,的的确确和其他人完全一样。

这幅画,装裱虽然很大,但画本身,并不大。整幅画上面,上部分,乃是一个仕女依着栏杆靠在一块突兀的山石之上,蚕眉微皱,似是落泪,一朵桃支斜斜伸出,落樱缤纷,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美人所望之处,乃是一面高墙,挡住了外面的天地。这高墙,一直眼神到画的下方,彻底将这女子囚禁其中。画的下半部分,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一个官人模样打扮的男人,端起酒杯和四五个朋友喝酒,面前歌ji翩翩起舞,这些歌ji,身穿丝纱,胴 体若隐若现,抛眉送情,惹得这一帮男人醉眼迷离之中,醉生梦死。

便是没文化的人也能一看看出这画的意境来:美人嫁了,夫君肆意取乐他人,丝毫不将其放在心上,美人独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 寂寞苦闷。

“好画!好画呀!”汪文和和文震同声而赞。

一帮人看了半个多小时,才渐渐都恢复了平静。

汪文和、文震二人坐了下来,文震看着张云飞呵呵一笑:“按照这要求,先请张先生鉴定。”

张云飞紧张地点了点头,再次凑了过去,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又约莫看了半个小时,小妖在旁边也是细细查看,偷偷看了一下天眼,嘴角露出一丝坏笑。

终于,张云飞放下了那画。

“张先生的结论呢?”文震笑道。

“这……”张云飞脸上冷汗如雨!

看着张云飞这样子,一帮人急了。

这气氛紧张得要死,心脏都受不了了,张云飞这么拖拖拉拉,越发让那些人心慌意乱。

“赶紧的呀!”

“就是,真的假的!?”

……

有人催促起来。

越是催促,张云飞越是紧张。

小妖见状,站起来,呵呵一笑:“各位,我方才都说了,我们父子俩那是联合鉴定才能最终方言,我得和我爸交流一下。”

言罢,拉着张云飞走到一边。

“爸,有啥好想的!?赶紧说假的呀!你忘了爷爷说的话了呀!”小妖急道。

张云飞直摇头:“我不能做没良心的事儿呀!这画,真的!真的!唐伯虎的真迹!我若是说他假的,岂不是辱没了唐解元!”

张云飞脸红脖子粗。

他一辈子最爱的就是唐伯虎的画,见到这画,怎么可能昧良心。

“怎么,你觉的是真的?”小妖也颇感意外。

“真的!”张云飞使劲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完全是唐伯虎的神来之作,不过……”

“不过什么?”小妖道。

张云飞挠了挠头:“那画下部分,就是那帮歌ji身后的一部分,虽说也是身材依旧,笔法完全是唐伯虎的笔法,可不知道怎么的,我觉得有些……怎么说呢,感觉不是很精彩,但整体看来,这一点无伤大雅,真的!”

小妖听了张云飞的话,不由得暗暗赞叹了一声:老爹不亏是研究了唐伯虎一辈子,竟然能够看出来如此的底细!牛叉!

“爸,这画,假的!”小妖笑道。

“假的!?可分明是真的呀!”张云飞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