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煜书唱完歌就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他放下麦克风,也不特意去看谁,望着结束的歌曲屏幕道:“是不是我唱得太难听,吓到大家了。”

方熠彤忙道:“怎么会,是傅教授唱得太好啦!”

傅煜书微微扬起下巴勾起嘴角看她:“我念书时听的歌在你们看来都是老歌了,我会唱的也不多,这首是我唱的最好的,不然就得唱国歌了。”

方熠彤爽朗地笑了笑表示理解,招待傅煜书让他吃果盘。傅煜书拿了西瓜递给蒋品一吃,蒋品一脑子里想得却是他方才唱那首歌的真正用意。

她看着他,不接西瓜,也不回答,眼神深刻地让人有点不敢对视。

傅煜书一直平静地望着她,直到她接过西瓜,垂下眼不再看他。

看来他的确是因为他的解释才唱那首歌,没有什么别的用意,是她太自作多情了。可是,尽管知道他仅仅是在唱歌,没有针对任何人,在场的包括蒋品一在内的其他人还是无法不乱想。

心里仿佛烧起了燎原之火,心尖被灼伤,浑身都叫嚣着躲闪,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得救。猝不及防的念头好像蒲公英,被着带着火的风一吹就洒满了心底的每个角落,曾经和父亲信誓旦旦的承诺在耳边回响,蒋品一深吸一口气,强压着那股悸动,端起桌上傅煜书的酒杯将酒一饮而尽。

趁着其他人在玩骰子,没有注意到她,蒋品一用傅煜书的杯子连喝了好几杯啤酒。

傅煜书盛情难却地坐在那和大家一起玩骰子,与别人的热情高涨不同,他十分安静地坐在大理石的桌面前,面貌成熟英俊,让已有醉意的蒋品一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她的眼睛紧盯着低头玩骰子的他,他没有看她,她一杯接一杯喝酒,眼前看见的并不是他被毫不相干的人包围,而是冬天、美式别墅、温暖的炭火、柔软的地毯,以及慵懒地正在酣睡的黑猫。

他坐在沙发上、壁炉边,双腿交叠,手上捧着本厚厚的书,鼻子上架着干净的金丝边眼镜,仿佛对什么都充满耐心,可以在那端坐着看一整天的书。

那才是她心目中他该有的生活。

心里莫名不高兴,蒋品一放下酒杯站起身想要无声离去,但滴酒不沾的她却不知自己酒量会那么差,喝了几杯就头晕目眩,站起来时险些跌倒。

她个子很高,站起来时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现在扶着沙发使劲揉额角的样子,让玩骰子的人再也没办法玩下去。

傅煜书领先他人几步走到她身边,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酒气,可以料想她刚才喝了多少。

傅煜书皱起眉,脸色难看起扶住她,回过头跟其他人道了句“再见”便带着她先走了,留下包间里的人面面相觑。

方熠彤看着关上的包间门,双手环胸似有所悟,话剧团的其他人问她:“团长,蒋老师和傅教授什么关系啊?她该不会是他老婆吧?”

傅煜书的外貌看起来很年轻,但也是三十几岁的人了,他们又演出了他的话剧,对他的真实年龄肯定也知道,所以并不会猜测什么“女朋友”,而是“老婆”。

方熠彤斜睨了说话的人一眼道:“我也不知道,之前听说傅教授离过婚,前妻是个白富美,家里特别有钱,还是医生,和蒋品一的条件不符啊。”

之前和蒋品一说过两句话被拒绝的那个男一号淡淡道:“人家的事管那么多干嘛,就算他们不是夫妻也轮不到你们啊,还喝不喝了,不喝回家睡大觉了。”

“喝,怎么不喝。”方熠彤对男一号露出灿烂的笑脸,“那人走了咱们不是还有这么多功臣嘛,还没好好感谢呢,来,继续。”

这边是暂时告一段落,离开的傅煜书和蒋品一就没那么轻松了。

蒋品一喝的那些酒酒劲都上来了,几乎全身都压在傅煜书身上。她紧闭着眼,抓着傅煜书的衬衫领口,在寒冷中呼出白气,本就因为跳舞而很有韧性的身子越发柔软,仿佛雪白的小猫。

虽然姿势暧昧得过分,有趁醉占别人便宜的嫌疑,但傅煜书却不能丢下她不管,为了防止她跌倒在冬日冰冷的街道上,他还将她搂得很紧。

喝醉酒的人既神志不清也很任性,即便傅煜书将蒋品一抱得很紧,但蒋品一却还是有点折腾,前行和挣扎的间隙就将裤子口袋的手机挤了出去,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傅煜书护住她,勉强半蹲着捡起手机,只见手机屏幕已经有些裂纹,摔得自动关机了。

蒋品一用的不是什么昂贵的手机,充其量也就是可以打电话、拍照、发短信,这种手机在从高处摔到地上基本就报废了。

她的手机坏了,喝醉酒的人又不可能回答他问题,傅煜书记得她说过槐园不能回,所以现在到底要带她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