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霖公寓位于津平街,是关意地产前些年开发的住宅区,地段好,环境设施一流,离关意总部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

关彻自己留了一套,不过他平日都回家住,偶尔工作或者应酬到太晚,才会在这里留宿。

有段时间没回来过,冰箱里几乎是空的。不过定期有家政来打扫,到处都很整洁。

阮歆娇一路偷偷观察路线,把地址牢牢记下,到了停车场立刻又闭上眼睛装睡。

叫了几声叫不醒,关彻便把外套给她披好,将她打横抱起来。真的是很小的一只,抱起来柔软又轻盈,像小猫。

“唔……”像是睡梦中的呢喃,阮歆娇哼唧几声,在他怀里动了动,双手虚虚环上他的脖子。

关彻抱着她迈进电梯,有些困难地按下楼层。

阮歆娇偷偷拿余光瞄了瞄,嗯,33层。

她扭头的动作很小,关彻还是察觉了,垂眸看去,她已经靠回来,白白软软的小脸贴在他的衬衫上,许是因为灯光的效果,泛着莹润透亮的光泽。眼睛紧闭着,睫毛轻轻地一颤一颤。

“醒了?”他问。

窝在他怀里的人没反应,只是睫毛更明显地颤动起来。

关彻沉默下来,抬眼望着电梯门上的投影——他神志清醒,眉眼明朗,却抱着一个不过才见过几次面、并且一眼就能看穿居心的女人,只因为她软软地撒了娇,就鬼迷心窍一样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公寓来。

更不能理解的是此刻的自己,明知她在装睡,却不忍心戳破。

真的是鬼迷心窍了。

在门前用指纹解了锁,打开门。玄关的灯是声控的,已经黄灿灿地亮起来。

关彻换上拖鞋,将她抱进客房,摸索着走到床边,慢慢放到床上。

要离开时手忽然被捉住,他低头,黑暗中甚至看不清她的动作,只能从手上柔软的触感来判断,大约是被她拉到脸颊边蹭了蹭。

手心隐隐发痒,关彻抽回手,不着痕迹地插到口袋里。

“浴室有热水,洗完澡早点休息。”

床上窸窸窣窣响了几下,接着是一声软软的:“哦……”

关彻转过身,走在门口又被她叫住。

“学长,能不能帮我开下灯?”

他伸手按下门边的开关,然后带上门,一眼都没多看。

阮歆娇在里头失望地叹气,正人君子有时候真的挺烦人的。

房间里陈设简单,纤尘不染,整洁得跟酒店有的一拼。不是他的卧室,阮歆娇没多大兴趣,探头探脑地看了一遍,就把脚上的鞋子蹬掉,脱得光溜溜地跑进浴室洗澡。

她没衣服可换,洗完用浴巾裹着跑出来,衣柜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还想去找他说话呢,就这么跑出去肯定会吓到他,阮歆娇不禁再次感慨正人君子的不可爱,将头发吹到半干,对着镜子稍稍整理一下,走到门边,悄悄拉开门。

厨房里有声响,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阮歆娇把身体藏在门后,勾着脑袋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出来,只好出声叫他。

“学长——”

没回应。

阮歆娇清清嗓子,提高声音喊:“关彻?”

还是没动静。

“小彻彻……”她喊了一声,边喊边忍不住偷笑。

厨房门口晃出一个人影来,阮歆娇连忙把咧开的嘴角收回去。

他还是面无表情的,阮歆娇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嘿嘿干笑了两声。

关彻站在那里看着她:“怎么了?”

“你……能不能借我件衣服穿?”阮歆娇咬咬嘴唇,有些不好意思。

关彻放在这里的衣物也不多,大多都是正装,思忖片刻,拿了一件睡袍给她。

咖啡色的桑蚕丝睡袍,阮歆娇拿进房间偷偷闻了下,只有一股很清新的、类似某种香皂的味道。手感很滑,穿起来倒是很舒服,只不过——

阮歆娇伸直手,看看比自己手臂长出一大截的袖子,再低头,自己两只脚几乎都被长及脚踝的袍子挡住,只露出前排十个脚趾……

更悲伤的是,胸前空荡荡的,一马平川。

简直想哭。

她把衣领卷了几圈,衣摆勉强提到了脚踝上面。袖子也卷了好几层,才把手露出来。

至于胸,没救了……

把内衣裤手洗完晾起来,阮歆娇抱着脏衣服出来,问关彻:“学长,你这里有洗衣机吗?”

关彻刚烧好一壶热水,倒了两杯搁在桌上晾着,伸手给她指了指洗衣房的位置。

“你……”阮歆娇看着他身上的衬衫西裤,“你去把衣服换下来吧,我帮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