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材高大,揽在白月肩上的胳膊结实有力,白月的脸被迫压在他的胸膛上,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脸颊下结实紧绷的肌肉,以及那一下又一下,有力跳动着的心跳声。

从白月看到男子的身影,到男子走近将她困入怀中,这一系列的动作不过发生在几秒之内。早在男子开口之际白月已经心神混乱地放弃了挣扎,整个人恍惚不已,如坠迷雾。

——颈间的微微刺痛却唤回了白月的心神,让她无比清楚地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贺凛回来了。

温白月到死也没有等到贺凛,所以在和贺凛交往直至贺凛离开的过程中,白月都从未做出贺凛还会回来这样的假设,她以为贺凛会如同温白月记忆中的那样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可偏偏她以为永不会再出现的人此时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这样突如其来的‘惊喜’让白月一时愣住,不知作何反应。

“媳妇儿,你都不想我!也没认出我来!”

身形高大的男人埋首在她颈间委屈地控诉,如同肉食性动物叼着猎物的脖子,贺凛咬着她的脖子,说话的同时气愤地用牙磨了磨,在白月感受到痛意想要躲闪时,身前的贺凛又后悔地忙不迭伸出舌头舔了舔被咬的那处肌肤。

——这么多年,爱咬她的怪毛病还是没有变。

肌肤一凉,白月抖了一下,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

——与其说是白月推开了他,倒不如说是贺凛主动让了步。他半步未退,只上半身微微后仰,手仍旧扶在白月的肩上,目光有些贪婪地盯着她的脸。

他在打量白月的同时,白月也在打量着他。

一眼过去,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袭上白月的心头。将近六年的时间并不短,眼前之人到底是和白月记忆中的贺凛不同了。白月印象中的贺凛,永远是那个大大咧咧,染着一头黄发,带着黑色耳钉招摇过市、耳垂红的滴血,却也厚着脸皮想要黏着她的少年。

而眼前之人蓄着一头黑色短发,领口微敞,衣袖卷到了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他已取下了墨镜,墨镜下的脸部轮廓隐隐能看出少年时期贺凛的影子,却比少年时期显得硬朗成熟了许多。那种少年时期洋溢的意气风发也变成了如今的稳重内敛,盯着白月看时他眼里的专注认真似乎没有改变,却无端让白月觉得危险了许多。

“……贺…凛。”白月微张了口,语气有些迟疑。

“是我啊!媳妇儿!”贺凛看着白月的目光热切,抓了白月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摸去:“你摸摸,媳妇儿!真的是我!我回来了!”

贺凛硬拉着白月的手朝他脸上摸,白月缩了缩手没拽回来,就任由他拉着,在他脸上胡乱地四处摸了一通,依次摸过他的眉毛、鼻子、眼睛、下巴……

手下轮廓分明,触感硬朗,间或有下巴上刺刺的短胡茬扎在白月的手心。

白月收回了手,轻轻笑了笑:“你回来了。”

她的表情太过平静,一点儿也没有贺凛期待中的激动喜悦。

以往这种安静在贺凛看来极为的顺眼,但是如今却如同往他有些热切的心情兜头淋了一盆冰水,让他的心猛地凉了下来。

握着白月肩膀的手渐渐就失了力道。

“你不开心吗?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