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轩脸色变了又变,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我们走!”

来的快,去的也快,北陵幽看到千夜,高兴不已,

“小皇叔……”

可是千夜却转身朝门口走去,小心翼翼的把凤倾城从马车里抱下来,

“南音,准备热水!”

南音踏前一步,

“主子放心,已经全都准备好了,都在少主的房间。”

千夜不再说话,抱着凤倾城就往房间走去,蝶舞知道,此时最重要的是看凤倾城的伤势如何,所有的事,等看过之后再说。

进了房间,千夜小心翼翼的把凤倾城放在床上,转过身,看着跟着进来的蝶舞,缓缓的弯身,跪倒在她面前。

蝶舞神色大变,她认识他多年,岂不知他有多骄傲?可如今,他竟跪在她面前,这一切,都是为了床上那个小人儿?

“求你,救救她!”

千夜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暗哑,此时此刻,他不是什么凉国摄政王,亦不是第一杀手组织血夜的当家,他只是一个男人,

在自己心爱之人重伤不治的时候,他可以放下一切,什么自尊,什么骄傲,都可以放下。

蝶舞什么也没说,几步到了床前,指尖搭上了凤倾城的脉搏,同时开口,

“南音留下,千夜,公主,你们先出去。”

北陵幽刚刚叫了千夜,千夜却恍如未觉,让北陵幽有些郁闷,可是她也知道,此时不是任性的时候。

如今听蝶舞这么说,忙上前扶起千夜,

“小皇叔,谷主让我们出去,我们出去等着她吧。”

千夜木然的站起来,被北陵幽拉着往门口走去,看着城儿离他越来越远,千夜的唇角,突然涌出一丝鲜血。

北陵幽看着千夜唇角的血丝,神色大变,

“小皇叔,你……”

千夜挥挥手,沙哑的声音带着疲惫,

“无妨,我们先出去。”

北陵幽点了点头,从小到大,她从来没见小皇叔这样过,眼神里的宠溺,心疼,还有悲伤,让她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沉重不已。

蝶舞剪开凤倾城的衣裳,看着她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泪水夺眶而出,这么重的伤,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努力压制自己的心情,蝶舞飞快的清洗着她的伤口,很快,一盆水被她的鲜血染红。

蝶舞换了一盆水继续清洗,千夜坐在院子里,看着一盆盆血水被端出来,他的心,也一点点被撕成了碎片。

为了他,她甘心情愿去做那么危险的事,她明明可以什么都不管,可是她却义无反顾。

从遇到他,他带给她的,就只有无尽的伤害,

不遇到他,她虽然丑,却不会危及性命,如今毒解了,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他却又一次连累她,处于生死边缘。

也许这就是夜家人的宿命,不能爱,不能动情,他原以为可以陪她白首,却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别人有了肌肤之亲。

千夜啊千夜,你是什么师傅?什么爱人?

你的爱,你的一切,带给她的只有无尽的伤害,该死的人是你,可你却还好好活着。

千夜的手缓缓捏紧,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白,死死咬着唇,静静地盯着房门,下定决心,若是她活不了,他也不会再活下去。

蝶舞终于清理好了凤倾城的伤口,看着那些恐怖的伤痕,蝶舞只觉得自己心都疼的快碎了。

到底是谁,对她下这么中的手?含着泪替她敷上药,又包扎好,看着她紧皱的眉头开始缓平,脉搏渐渐有力而平和的跳动着,蝶舞这才舒了一口气。

南音递过手巾,蝶舞擦擦手,轻声道,

“让她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对了,把这个给她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