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策闻言,豁然起身,怒道:“关在大牢里都能被人暗杀,何述那个废物!他现在人呢?“

魏青道:“何大人此刻正跪在宣室殿外。”

赵策依旧震怒非常,一甩衣袍便就要出门,方至珠帘处,他忽而又停住脚步,转头对萧嫣道:“阿嫣,你乖乖待在含章殿,皇兄晚上再过来陪你用膳。”

萧嫣想说不必那么麻烦过来陪她,还不待她开口回话,赵策却依然撩开珠帘,同魏青急急出去了。

待赵策一走,粉团儿这才进来道:“公主,您可算醒了,昨夜伤得这么厉害,都快把奴婢给吓死了。”

萧嫣笑了笑道:“我这不好好的么,你不要担心。对了,有吃的吗?一天没吃东西,我都快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陛下一直让小厨房温着鸡丝粥呢,奴婢这就去给您端过来。”粉团儿笑嘻嘻道:“陛下可真的关心公主,一直守在这含章殿里,方才出门还让奴婢吩咐人去做桂花糕来您尝尝呢。”

萧嫣瞧着她狗腿的模样,也不知道赵策给她灌了什么*汤,只得笑着叠声道:“好了好了,你也别再夸他了,还让不让我吃东西了。”

粉团儿面色一红,嗳了一声,一跺脚便急匆匆的出去了,没过一会,便端了碗鸡丝粥进来。

鸡丝粥色香味俱全,不烫也不凉,温度刚刚好。萧嫣确实是饿了,也不用粉团儿伺候,自己端着风卷残云一般吃了个干净。

她还有些意犹未尽,粉团儿见她似是还想吃,于是劝道:“公主久未进食,现下不宜暴饮暴食,一会桂花糕做好了,奴婢在端来给您食一些。”

萧嫣也惦记着那桂花糕,也就点头应了。她在殿中躺了好一会,不知是不是喝过药的缘故,不知不觉就有些困顿,正待要睡去,却听得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睁开眼望过去,就瞧见自己的阿娘扶着她大母进得殿来,他们身后还跟着自己的三个婢子。

阴氏见着萧嫣躺在床上,容色比往日憔悴了不少,眼眶立刻就红了,松开赵氏扶着她的手,就要过去抱萧嫣,可却又想起到萧府通传消息的宫人说萧嫣伤在肩下,便只好改作去拉萧嫣的手,心疼道:“昨夜都还好好地,怎生出去一趟就出了事。我的心肝肉儿,可真真疼煞我。”

萧嫣见她说罢已经忍不住垂泪,赵氏也在一旁别开脸偷偷抹眼泪儿,心中歉疚,忍不住道:“大母,阿娘,我好好地,你们不要哭了,哭的我心里难受。真的只是皮肉伤,过不了多久,阿嫣又能上蹿下跳了。”

赵氏嗔了她一眼,又哭又笑道:“都这样了还贫嘴,你以后可得给我安生些。”

阴氏也在一旁道:“你阿娘说得对,要不是你平时野惯了,哪里来这么些事。”

萧嫣忙点头做出一副受教的模样,连声道:“好好好,阿嫣以后就安安分分好好做一只养在金丝笼里的雀儿,好不好?”

赵氏却是不相信,“你当初承诺你阿爹也说要规规矩矩的,没得一会当真。”

萧嫣没想到赵氏这般当面戳破,撒娇道:“阿娘,你虽然知道,可也不要这么直接嘛。阿嫣面皮薄的紧。”

赵氏和阴氏都笑将起来,仿佛听到饿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萧嫣见她们笑了,也不禁笑了起来,接着道:“你们都知道我受了伤,怎么阿翁和阿爹没有过来?”

“他们俩去见陛下了。”阴氏拍拍她的手道:“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可把你阿翁气得不轻,一定要将背后指使之人抓起来定罪不可。”

萧嫣奇道:“阿翁难道知道谁是幕后指使?”

阴氏道:“我也只是听你阿翁和你爹说了几嘴话,说是定然是那刘墉派的人。”

萧嫣心中咯噔一声,隐隐有些不安起来。如果真的是刘墉派人要杀她,她出了事,十之*都要怀疑到他头上,他真的能将刘氏一族的性命弃之不顾吗?而眼下那个刺客都死了,无凭无据,也不能随便将人抓了,更何况昨夜那个刺客先刺杀的是赵策,她阿翁和阿爹真要去找赵策要个说法,让他抓人,恐怕也只会令赵策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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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策在宣室殿听罢何述的奏报,忍不住将案上的一块砚台砸到他面前,沉怒道:“什么叫废太子余孽,何述,让你查案,你不仅没将人给看好,还学会胡编乱造了?”

何述面色微微发白,颤声道:“陛下,仵作查看过那刺客的尸身之后,在他后腰之上发现了废太子的私印,陛下应当识得,当年废太子的亲信,后腰之上都刻有这一枚私印的印记。”

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举至头顶,“陛下请看,这是从那人后腰腾下来的印记。”

赵策看了释墨一眼,释墨会意,立刻将那张纸接过来呈给赵策。

这印记倒是果真是废太子赵均的私印。

赵策将那张纸握在手里,冷笑道:“若是要掩人耳目,纹上去混淆视听,这也不难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