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几人都有些沉默,心头仿佛被压着一座重山一般。

萧小白看的到,苏婉晨明明眼睛发红,却强忍着不哭的,露出一抹让人怜惜的坚强。

宁伯脸色淡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却掩饰不掉脸上的忧色,他最在乎苏婉晨,十几年,如同亲生女儿一般。但是,苏家镇,也是他的家,是他的根。

萧小白在义庄内的时候,过的与山寨内无异,没有勾心斗角,他的笑是真,尽管他也有伪装,这伪装却是笑着更好的与他们相处。如在山寨内,铁面之事第二日,他伪装着笑,带给了山寨希望。

“别担心,事情交给我。”萧小白微笑着,轻轻握住了苏婉晨的手,没有用力,却让苏婉晨感觉到一股厚实的温暖环绕。

“你,有办法么。”苏婉晨迟疑,别人不清楚,作为苏老太爷的孙女,她懂,那是一掌可以覆灭苏家镇,九华门长老,大秦的强者。尽管已经去世,但是如果成为僵尸,不会比生前弱多少。

萧小白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手却握的更紧了。

看着萧小白脸上的笑,苏婉晨眼内有些奇异之色,她似乎有些看不透萧小白。

黑店初见,萧小白尚与常人无异。兰沃村相识,萧小白虽是山贼,却带着腼腆,如同一个孩子。苏家镇再见,萧小白似乎依然不变,依旧腼腆,只有断了的三根肋骨似乎证明他过的不那么轻松,但是却让人看不出他变了。

直至黑袍抢棺时,初时还未注意,现在回想,出手的果断,灭鬼的狠戾,撤退的果决,这一切,都证明,他其实不是没变,只是别人看不出,他也不想让别人看出。

不知不觉中,苏婉晨被握着的手,反扣在萧小白指间,微微握紧。

萧小白身形一滞,却笑的更开心了。

很快,几人到了义庄,进入义庄时却一愣。

只见义庄内到处都是杂乱的东西,本来作为阵法的黄布被撕在地上,庭院的法坛倒在地上,香烛,贡品洒落一地,地面一片乱麻。角落里,苏才与张大白呆呆的坐在台阶上。

“怎么了?”

宁伯把苏生送到屋内,萧小白拉着苏婉晨走上前问道。

“师傅被镇长抓走了,阵法毁了,我们没希望了。”苏才有气无力的说道,一旁的张大白一直低头,呆呆的自言自语:“我不能死,我不能死。玉儿还等着我娶她,我不能死。”

“你们跑吧,不然都得死在这里。”苏才面色低落,尽管一向胆小,这生死危机之时,却没想过要去逃跑,而是劝萧小白与苏婉晨走。

“九叔没有留过什么话么?”萧小白低下身子,苏才沉默着没有回答,看的出来,应该是没有。。。

天色还早,蒙蒙中透露出光亮,义庄内却透着一股让人窒息的气息,如暮年的老者,弥漫着一股死气,所有人在这气氛的压抑下,都感觉到那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心。

萧小白拿出工具,清扫着义庄的地面,收拾着黄布,把法坛重新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