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郑东拿出证件不是难与易的问题,而是他不能随便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往日出差或办案用的也是特殊证件,这次因为回家乡办案,因此没去办理特殊证件,连身份证也没带,他认为也没必要,认为自己的脸就是证明,没想到却被保安把他拦住了。

“车来了,靠边。”这时,一辆奔驰s600轿车向大门口开来,保安把郑东拉至一边,随即按了下手中的遥控器把大门打开,双腿合拢“啪”一声向驶进院去的轿车敬礼。

郑东趁势闯进院内,却被保安拉住,这保安再按了下遥控器,大门重新合上。

“你再硬闯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保安警告郑东,说话间掏出捆在腰间的警棍。

这次轮到郑东对他不屑了,他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扔,决定和保安较量几下。

保安看郑东生气地把行李箱扔在地上,本能地挥起警棍,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起刺耳的手机铃声,他用的是山寨机,声音特别洪亮,手机铃声是凤凰传奇的《郎的诱惑》,郑东在北京前门不远的广场上听过这歌多次,是大爷大妈们跳广场舞时经常播的舞曲。

这时从保安室里也冲出来几个保安,挥着警棍向郑东示威,“老大,怎么回事?”

“看好他。“原先拦着郑东的保安接听手机,谦恭地点头应声,“是,是……”

郑东不想把事情闹大,决意到附近找个宾馆住下再说,便提起躺在地上的行李箱转身走开,但走没多远,那个接电话的保安喊住他,“吴总请你进去。”

“是吗?”郑东转忧为喜,立刻想到刚才进去的那辆奔驰轿车里坐的可能是吴蔼琴,为此他懵然心动一下,象当初写情书给吴霭琴时那么称呼她一个字“琴,”“琴,我找你来了。”

富态又时尚的吴蔼琴从奔驰车后座下车,她站在车旁望着向她走来的郑东,心里的滋味五味杂陈,有心酸、有心动,又仿佛有沉浸已久的怨恨。

“吴总。”从轿车前排下车的一个中年男人亲切地喊吴蔼琴一声,这个中年男人是长青集团的财务部长——严关西,矮胖秃头,绰号“癞痢脑”。

吴蔼琴象是没有听到严关西喊她,严关西和司机小冯会意地交替一下眼色,两人识趣地离开,往长青集团大厦里面走去。

“你还好吗?”郑东提着行李箱来到吴蔼琴面前,怯怯地问候她一声,再次看到她,郑东又如当年一样产生下属见上司的感觉。

“有事吗?”还象当年那样,每逢郑东来找她,她都是冷冰冰的问郑东这么一句话,然后直视他,以审视的目光打量郑东上下,看郑东迟疑不决,便冰冷的丢下一句话,“没事,我走了。”

“琴,我……”

“我叫吴蔼琴。”吴蔼琴盛气凌人,以一副陌生人的语气说话,眼睛里布满了对郑东的不屑,她双手挽在胸前,脸上布满傲慢。

“哦,我该叫你吴总。”郑东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干咳几声,“吴总,我……我们……”

“你是你,我是我,不是我们,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郑东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乱成一团浆糊,被吴蔼琴的气势逼得无地自容,憋了半天吐出一句话,“我来是想请你帮我安排个工作。”

“安排工作?”吴蔼琴更加傲慢了,瞥着民工似的郑东嘲笑,“我们不搞房地产,找工作你到对面去。”

对面不远处是块工地,工地上正施工五六栋半腰子楼房。郑东窘红着脸,漫无目的地回头看了一眼工程,“那不适合我,我不懂建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