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叶初夏去容家时,容君烈与白有凤的关系虽不至于像寻常母子那般亲密,至少还没有像现在这般针尖对麦芒,若是因为她,她心里难免惴惴。

经历了那么多事,她知道只有父母才是无条件爱自己的人。当你在外面受到伤害,他们会像大海一样包容你,给你温暖。

所以她不希望容君烈为了她跟白有凤闹僵,那毕竟是他在这世上所剩不多的亲人。

“妈。”叶初夏不安地唤了一声,然后看到白有凤雍容华贵的脸突然一阵扭曲,她看也不看她一眼,目光冷冷地对上容君烈的,“君烈,你答应过我什么?你竟然跟她结婚?她差点害死你!”

说完她扬手朝他们扔去,U盘正好砸到叶初夏的额头,她疼得直抽气。容君烈冷漠的目光立即蕴起了狂风暴雨,他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脸扳过去,仔细看了看,只见她额头红肿了起来,他忍不住愤怒地盯着白有凤,沉声道:“我说过,我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做到,但是我的私事,请你不要过问。”

“私事?”白有凤目光尖锐地瞪着他,“你娶了仇人的女儿,你跟我说是私事?你让你外祖父跟你爸爸在九泉之下如何心安?更何况你知道她是谁?她与你有……”

“伯母。”叶初夏截住她的话,一阵心惊肉跳。她要说什么,从她不顾一切的目光里便已经能看出一切,可是容君烈并不知情,她不想让他们结婚的第一天,就背负起那样沉重的不.伦关系。要下地狱,就让她一个人下地狱吧,他是无辜的。

叶初夏挣开容君烈的怀抱,她不想躲在他的羽翼下被他庇护着,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事,他们要在一起,就必须两人携手面对一切困难。“伯母,医生说君烈不宜受刺激,我们单独谈谈吧。”

…… …… ……

安抚好容君烈,叶初夏去了医院对面的一家咖啡厅,白有凤坐在临窗位置,脸色阴沉,就连窗外的阳光洒落在她身上,也丝毫化不去半点阴沉。

叶初夏推门而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踱过去。刚落座,侍应生就过来了,她见白有凤面前放着一杯黑咖啡,自己点了杯白开水。

侍应生将她需要的白开水送过来,她捧着杯子,冰冷的手指被一点点温暖。她深吸了口气,抬头看着白有凤,“伯母,我知道您一直不喜欢我,以前我不知道原因,现在我总算明白,那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厌恶。我来,并不是想要讨好您,而是因为君烈。”

白有凤冷哼了一声,“我跟你没什么话好说,你要怎样才肯离开君烈?”

叶初夏摇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除非我死!”

“你!”白有凤气得浑身发抖,她早料到叶初夏不会那么容易对付,她咭咭笑得极是诡异,缓缓道:“你刚被景家认回去,或许有些事情你并不知道,你的外祖父叫白少棠,而我的父亲,也叫白少棠……”

她果然知道!叶初夏抬眸望去,白有凤的神情让人很惊心,她不说话,却听她接着说:“你跟君烈是血缘近亲,你们结婚是乱.伦,难道你不怕被世人唾弃么?”

叶初夏刚温暖的手指一点点冷却下去,她并没有退却,反而显得很从容,“我知道,我们不是亲兄妹,结婚也没什么不可以。”

“是么,那你为什么怕我告诉君烈?”白有凤从刚才叶初夏惊慌的反应与她现在镇定从容的反应中猜测,她早就知道她跟君烈是表兄妹。而只有她的傻儿子还被她们蒙在鼓里。

叶初夏手指死死地捏着玻璃杯,捏得手指一阵阵发白,她脸色更是灰败,“是,我怕你告诉他,不是因为怕他知道这件事会动摇他爱我的决心,而是不想让他本来已经沉重的心灵再背负上一层罪孽。伯母,在仇恨之前,您还是他的母亲,这么多年,您逼着他背负父辈祖辈的深仇大恨,您可曾想过,您的偏执会害了他一生?”

“叶初夏,你不要偏题,你根本就是自私,偏偏还说得自己很伟大,你怕他背负罪孽,为何还执意要跟他结婚?”白有凤岂是那么容易被她说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