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门里门外,他没见过她,却已然对她产生了感情。母亲在她重病时将她送走,然后封锁了一切关于她的消息,他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叫囝囝,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后来叶琳有意误导,让他以为是她,他查到了叶琳小时候确实得过一场病,而那场病也确实是在美国染上的,于是他没有怀疑。

可是昨晚,景柏然叫她囝囝时,他仿若被雷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那是怎样激荡的心境,以至于让他慌得放弃了策划多时的报复。

安素素并非善类,知道他要终止计划,将他锁在了房里。等他赶到时,事情已然来不及阻止。

叶初夏全身一震,背影僵直,她曾想过很多次他知道自己是囝囝的情形,却没有一次想到会是这么糟糕的情况。

叶初夏在门边站了许久,脸色几度变幻,最后轻声道:“3岁那年,我生了一场重病,高烧40度,幸存下来时,把过往的一切都忘记了。”她回过头去,有些残忍的道:“君烈,你所认识的囝囝在那场疾病中,已经死了,现在活下来的,是叶家的叶初夏,景家的景晨夕。”

她身上背负得太多,他也一样。他们谁都搁不下,又何必拿过往的那点温情来牵绊彼此。

看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容君烈的神情渐渐落寞下去,她果然已经知道了。

叶初夏接到郁馥心的电话时,她正在给小鱼儿讲故事,搁在床头上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她停下来,拿起手机接听,郁馥心的声音充满惊慌,抖得让人心惊,“小叶子,你能来我家一趟吗?”

叶初夏神色一紧,郁馥心向来很坚强,很少露出这样的情绪,她放下书,对小鱼儿道:“小鱼儿,妈咪回来再给你讲故事好吗?”

小鱼儿学她的样子皱着眉头,小大人一般,“妈咪,你已经欠下我好几个故事了,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叶初夏抱抱他,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对不起,鱼儿,妈咪现在有重要的事要去办,等妈咪回来,好不好?”

小鱼儿到底还是个孩子,这些日子的分离已经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分离焦虑,他巴着叶初夏不放手,一个劲的摇头,赖皮劲儿直逼她昨晚,“不好,不好,我每天晚上等你等得睡着了你都没回来,妈咪,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孩子的心都是敏感的,叶初夏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难受,“妈咪怎么会不要你,你是妈咪的命,乖,妈咪一定会赶回来给你讲故事,这一次,妈咪一定不会食言。”

好说歹说,终于得到小鱼儿的放行,她快步走回房间,屋里没有容君烈的身影,她的目光滞了滞,然后去更衣室拿了一套衣服穿上,目光触到上次买回来的亲子装,呼吸微微一窒,她的心一阵刺疼。

下楼时,小鱼儿已经在楼下,正窝在容君烈怀里央着他讲故事。容君烈抬眸看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后问:“你要出去?”

“嗯,有点事,你今天不去上班?”多嘴的问了一句,就见他眼底的喜悦盛开成一朵最艳丽的花朵,她的情绪受到他的感染,也不似先前那般沉重。

“嗯。”他轻应了一声,“要不我送你出去?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叶初夏急着走,她摇头,“不了,心腹那边好像出了点事儿,你在不方便。”她说着就向外走,容君烈起身追过去,叶初夏俯在鞋柜上拿鞋,然后换上,他将她拥进怀里,在她唇上狠狠掠夺了一番,“小心开车,我等你回来。”

叶初夏心口滚烫,她点点头,转身出了屋子,车开出老远,她伸手抚了抚仍滚烫的唇瓣,怅然叹了一声。

来到郁馥心的公寓门前,她刚按了一声门铃,房门应声而开,郁馥心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前,脸色白的吓人,连唇瓣都是染上了灰败之色。

叶初夏触目惊心,连忙走过去,急声问:“心腹,你这是怎么了?”前两天见到她时,她还像一朵盛开的鲜花,怎么没两天就凋零了?

郁馥心看见她,未语泪先流,叶初夏立即就慌了神,抱着她哄着,“你别哭呀,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