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摇头,再摇头,“可是我喜欢爸爸,我想跟外公外婆住一起,但是我更想跟爸爸在一起,妈咪,我们为什么不能跟爸爸住一起,爸爸会陪我洗澡,会陪我玩游戏,会讲很多很多的故事给我听,妈咪,我们跟爸爸住在一起,好不好?”

叶初夏眼底渐渐湿润起来,她用力抱着小鱼儿,无法给他承诺。曾经,她恨叶琳,因为她抢了容君烈,现在,她理解叶琳的疯狂,那种拥有后再失去的恐慌更让人难以接受。

赶在容君烈来接他们之前,她带着小鱼儿从后门坐上了去半山别墅的计程车,若要让容君烈抢不了小鱼儿,景宅会是最安全的地方。

莫相离去开门时,看到门外站着的一大一小,她又惊又喜,连忙将他俩迎进去。她从叶初夏手里接过小鱼儿,亲了他一下,乐呵呵道:“想死外婆了,小鱼儿,有没有想外婆?”

小鱼儿在她脸上“啵”了一下,脆生生道:“我想外婆了。”

莫相离满意极了,抱着他往屋里走,叶初夏缓步跟在后面,进了屋,景柏然难得在家,她乖巧地喊了声“爸”,景柏然笑盈盈地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对她招手道:“快过来坐吧。”

叶初夏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看他正在看今天的报纸,报纸有大半页面报道了容君烈为掩盖丑闻贿赂国家公务员的事实,记者绘声绘色地仿佛亲临现场,笔锋犀利,再三指责了容君烈的犯罪行为,并且要求有关机关严惩这样的腐败分子。

景柏然将报纸交到她手上,表情有些严肃,“小叶子,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容君烈这样的人不适合你,他心机太沉,不是你能够想象的。”

叶初夏合上报纸,并不想再多看,以免乱了自己好不容易坚定下来的决心,“爸,听说你当年与妈妈也是几分离合,最后因为你差点死去,你们才在一起的,你们曾爱得那么热烈,应该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

景柏然呼吸一窒,倒没想到她会拿他与莫相离的过往来堵他的嘴。“我跟你妈的情况跟你们不一样,从始至终,我都只爱你妈妈一个人,但是容君烈太花心了,我派人调查过他,你们刚结婚时,他就在外面花天酒地,包养明星嫩模,后来跟是为了你叶家姐姐放弃了你,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会浪子回头,你跟他在一起,会很辛苦的。”

叶初夏的心本来就很乱,她回到景家,就是不愿意别人多说什么,结果景柏然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脸色渐渐难看起来,“爸,有些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自己的事,我不希望你们过问太多。”

景柏然心知自己触到了她的痛楚,语气软化下来,他轻轻一叹,“孩子,我只是怕你受到伤害。”

叶初夏心头一酸,脸色慢慢和缓下来,她怅然一笑,“人生百味,是苦是甜总要自己经历过才能明白,爸,我明白你们对我的愧疚,但是我知道分寸,更知道怎么去处理这些问题,不用担心我,如果我实在累了,我会躲进你们为我建好的避风港。”

吃过饭后,叶初夏坐在庭院里的秋千上荡秋千,屋里小鱼儿正跟莫相离与景柏然藏猫猫,玩得不亦乐乎,早已经忘记了容君烈的存在。

叶初夏回到景家后,就关掉手机,拒绝接听任何来电。景承欢端着一盘水果从屋里走出来,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她仰头望着天边最明亮的一颗星辰,感叹道:“Y市的天空很难得看到星辰,还是曼哈顿的夜色最美,众星捧月,灼灼其华。”

她转过头去看着坐在秋千上发呆的叶初夏,兀自笑道:“我们姐妹真是一对难姐难妹,我花了五年的时间,终于将擎天打动了,可是仅仅是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就能将我付出的所有努力都付诸流水,姐姐,为什么爱一个人这么难?”

与景承欢再次相遇后,这是叶初夏第一次看到她流露出如此忧伤的模样,她从秋千上下来,走到她身边挨着她一起坐下,“承欢,我一直想问,为什么我没有看到小天天跟擎天?”

景承欢眼底的忧伤更浓,她的身影更显单薄,“他们在美国。”景承欢不肯多说,叶初夏突然想起莫擎天曾经说的话,她道:“承欢,擎天跟你真的是表兄妹的关系?”

这些年来,她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即感动他们的爱情超越了血缘关系,又心疼他们爱得如此艰辛。

景承欢摇头,“不是,起初我们也以为我们是表兄妹,所以擎天一直克制着自己感情,后来妈妈他们找你找到美国时,知道我跟擎天在一起,他们才告诉我,妈妈跟姨妈并不是亲姐妹。”

叶初夏没想到上一代的关系如此复杂,不过听到他们并不是亲表兄妹时,她彻底放了心,“那你为什么跟擎天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