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涵闻言,憋笑憋得内伤,真没想到四年不见,叶初夏损人的功力越发进宜了。再看自家老板铁青的脸色,他聪明的选择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容君烈眼角狠狠的抽了几下,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暴躁,早上起来时,看她在自己怀里,他只觉得幸福满足,可是后来听她温柔的接听韩非凡的电话,他又忍不住吃醋。

就是在他们相处得最融洽的那段时间,她也不曾如此温柔的对待过他,想到她听到那个孩子时的表情,现实又再次提醒,他们之间还有一条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就算他可以暂时不去理会,但是这个问题不是他不理会就能消失的。

他找不到自己的定位,所以他烦躁不安,连带的对她的态度也开始反复无常起来,他微眯着眼睛,危险地盯着她,若论无耻,Y市他敢论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于是他无耻的笑道:“行不行还是要床上见分晓,要不你来试试?”

叶初夏脸色涨得通红,她冷哼一声,不再看他。她不是非要求他才找得到解决的办法,只是她不想看到两败俱伤的局面。

两人不欢而散,待到了他们想去的楼层时,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背道而弛。

临时的股东会议,研究的是新项目的研发计划,叶初夏本已不赞同他们在这个时候还将资金投入研发中,然而韩老爷子一意孤行,当场拍板了启动新项目的时间,叶初夏觉得很无力,也许韩老爷子破例让她参加股东会议,已经是极尊重她了,她除了气闷,却是再不肯说什么。

容君烈坐在末座,将她的沮丧全都看在眼里,心里还在震撼她刚才说的那番话。她无疑是这个会议室里最冷静的人,可是没人赞同她的说法,大家都被新项目研发后得到的高额利润给蒙蔽了,韩氏企业如今只适合休养生息,以抵抗外来入侵。

这么浅显的一个道理,也许只有旁观者清。

会议结束后,叶初夏向楼梯间走去,拔通韩非凡的电话,她幽幽道:“非凡,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

韩非凡今天一直忐忑不安,从郁馥心家里出来,他心里就背负起巨大的负疚感,此时接到叶初夏的电话,听到她这句话,他顿时慌了,拿着电话的手都在发抖,“丫头,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昨晚……”

叶初夏很沮丧,她并没有等韩非凡说完话,就径直道:“韩爷爷不肯听我的劝告,已经敲定了新项目的启动时间,非凡,我把自己想得太伟大了,我不是救世主,就算我想救,他也不会听一个外姓女人的话,更何况,我还曾经是容君烈的妻子。”

听到她沮丧的声音,韩非凡立即松了一口,他伸手抹了抹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低声道:“你在哪里?我马上来接你。”

“不用了,我一会儿去跟你爷爷请辞,他不愿意听我的,我留在这里没有任何用处。”叶初夏拒绝,她早已经不是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

在新加坡的这四年,她唯一学会的就坚强与独立。

挂掉韩非凡的电话,她双手环胸,远眺Y市的城市之景,四年的时间,Y市林立起许多高楼大厦,从这里望出去,能看到Y市的地标性建筑,它静静地伫立在高楼大厦之中,已经不像四年前那样耀眼,但每次看见,她仍是习惯性的移不开目光。

叶初夏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身影带着彷徨与无措,容君烈去楼梯间抽烟,一眼就看到站在窗前的她。再见面,他见过她许多面,有倔强的,有冷漠的,有讥讽的,也有彷徨无措的。昨晚看到她在雨中向前走,大雨倾盆,砸落在她身上,她似乎并没有感觉,只是不停的向前走,就像迷失的羔羊,令他心疼。

而现在,看到这样无助的她,他的心再次被她撼动。她现在该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为什么时常会流露出这样的情绪来,难道连韩非凡也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吗?

容君烈发现,要去揣测一个女人的心真的很难。每次他以为自己看清了她,她又会流露出让他心疼的一面,他分不清哪一个才是她,还是每一个都是她。

他没发现,自己此时的目光痴痴地缠绕在她身上,以致于连李方涵走近了都不知道,“总经理,股东会议已经结束,我们是否要去下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