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夏也知道那日的杀手锏,会让叶子驚恨她一辈子,她不言不语,只是抱臂看着他。他肯说,自然会说,他不肯说,她求着他只会降低自己的身份,何苦来哉?

叶子驚对她的宠辱不惊恨得咬牙切齿,他就是想看她这副冷静地面孔露出裂缝的样子,他伸出手指敲打着桌面,带着几分兴灾乐祸的意味,道:“是你的好老公,你在位时,他不肯资助,现在为了将你挤下去,他不仅要填补叶氏集团巨大的窟窿,还要与叶氏合作一个大项目,而这一切,不是你的功劳,是琳琳的功劳,这是容君烈为了娶琳琳而下的聘礼。”

叶初夏愀然变色,她死死地盯着叶子驚,想从他脸上找出任何说谎的痕迹,可是没有,除了兴灾乐祸,便是奚落。她万万没想到,容君烈是那么迫不及待地要跟叶琳在一起。

叶子驚看着她脸色瞬间变得如死灰般,痛快地大笑起来,直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叶初夏,要将她的自尊狠狠地踩在脚下,“你知道容君烈为什么不爱你么?就是你这副假清高的样子让人恶心。叶初夏,你就是一个失败者,连老公都守不住,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事业的不如意远没有婚姻的失败伤害来得大,叶初夏气得浑身直颤抖,她站起来,想也没想一巴掌挥过去,叶子驚眼疾手快架住她的手,冷笑道:“怎么?恼羞成怒了?叶初夏,你还当不得一个婊.子,至少婊.子知道怎么留住一个男人的心。”

说完冷冷地挥开她的手,任她跌坐在椅子里,他却大笑着离去。

刺耳的笑声在耳畔回荡,叶初夏捏紧拳头,恨得咬牙切齿。从小她就知道,自己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才能让爷爷的目光、爸爸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久一点。当叶琳赖在爸爸怀里邀宠时,她却躲在角落里猛啃书,当四哥没有钱花了,赖着爷爷要多一点钱时,她却已经将过年大人们拿给她的压岁钱拿去投资。

她付出的努力没有人看得见,只有她被爷爷夸奖成绩又进步时,兄弟姐妹们的仇恨目光。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是入侵者,不配得到他们的友好与关爱。所以不管他们怎么整她,趁她不备将她推进池塘里,给她被窝里塞蛇,给她书包里放毛毛虫,她都没有恨他们。

因为她夺去了属于他们的荣宠。

她每次受了委屈,去找妈妈哭诉时,妈妈总是告诉她,要宽容,要大度,要隐忍,否则她在家里很难生存下去。她乖乖听话,只为让妈妈的日子好过一点。

可是有人在乎她么?在乎她开不开心,在乎她活得累不累?

没有,他们都只看到了她表面的风光,从来没有看到背地里的辛酸。她在委屈中历练自己,想着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不会被任何人所欺。

今时今日,她已然比从前强大,可是他们仍旧可以肆无忌惮地践踏她的尊严。仇恨如野草般在心里疯长,叶初夏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叶子驚,你给我等着,今日之仇,我叶初夏不报,誓不为人。

…… …… ……

容君烈一早醒来,懵懵懂懂地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过了许久,他才慢慢清醒过来,忆及昨天发生的一切,他还觉得像做了一场梦。然后看着空落落的房间,他终于想起来,那不是梦,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心口一阵闷痛,想起叶初夏在他身下呜咽哭泣,他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他怎么会那么冲动?

从床上跳下来,容君烈看了眼整洁的卧室,仿佛看到那个倚床而站的娇小女子,小九,闹够了脾气,就回来吧,我知道错了。

回到自己的卧室,容君烈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淋浴间冲洗,热水从头冲到脚,他渐渐清醒过来,许多事情在脑海里流窜,他理不出头绪来。

总觉得叶琳的事有些地方不对劲,可是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聪明如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人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洗完澡出来,他照例去床头柜拿干净毛巾擦头发,走近床头柜,他一眼就看到搁在上面端端正正的离婚协议书,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换过来。

他也顾不得浑身****,猛得抓起那张轻飘飘的纸,从上往下看,越看他越火大,在看到叶初夏的亲笔签名时,他简直要气炸了,这算什么?

他相信她,为她开脱,她却早就准备离开他。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瓜,他想起那日在会议室里,她满脸的恨意噬骨揪心,她说:“容君烈,我会让你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