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久念小心翼翼地从卧室里出来,看见背对着卧室,站在走廊上的陆擎深,她的脚步轻缓了许多。

他向来对很多事情都有着敏捷的洞察力,即便她的脚步声轻缓,却也察觉了身后女人的存在。

苏久念轻启着红唇,似是要和面露冷色的男人说话,可他,却漠然转身,紧接着,下了楼,她只好作罢,跟在了男人的身后,来到了大厅。

医生瞧了瞧她的伤口,是绳子绑出来的,还有一些地方的青紫,他不好处理,只能弄一些药,给她,叮嘱道:“其它有淤痕的地方你就自己处理了,一日两次。”

苏久念一副良好的谨遵医嘱的态度,陆擎深却坐在一旁一副冷脸,好似生人勿近。

“好了,那就这样,注意不要沾水。”医生转而对陆擎深说,“陆总,我先走了。”

“好,慢走。”他让人送走了年轻医生,见她正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些药膏发呆。

他走到对面,从她的手里面夺走了药膏,她不意会手里面的东西会被这个男人抢走,诶了一声。

却被他喝住:“诶什么诶,你身上还有哪里有伤口,没听见医生说要处理一下吗?”

“我自己会弄。”她不好意思地说,毕竟前面有,后面也有,大腿处也有,她怎么能让这个男人帮她处理呢。

他却觉得没什么忌讳的,伸手将她拉了过来,还说:“我说过来就过来,脱。”

什么,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因为说那个字,还没有闭合的嘴巴。

她不动,他的手却已经来到了她的衣角,就要将她的衣服往上面掀,这别墅不是只有他和她,还有偶尔过来送东西的帮佣。

要是被撞见这样的一幕,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大概是因为陆擎深看出了她介意的事情是什么,他指了指门口已经进来的人,是送完医生离开的助理:“至多是我身边的人,这么也被别人看到了,你还怕那么多?这是我的地盘,下属们看见了也只会当做没有看见。”

她听见他这么说,止住了声,这才松手,将手上的药膏放在了陆擎深的手上。

陆擎深的目光看在她身上许多青紫的痕迹上,那该死的猥琐男,究竟有没有碰到她?他也不敢确定了,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生气。

她眼见着他眼里的光越来越多的怒意,不禁往后面缩了缩,却没有地方可以逃,他的手指在她的身上,哪里是在给她擦药,简直就是所到之处,都留下了新伤。

感觉到陆擎深的手指若有似无地从她肌肤上轻擦而过,轻柔却又真实的触感,令她忍不住地往后面退:“你非要这样?”

他的指尖简单地停顿,反问:“我怎么样,这样么,还是这样,又或者,是这样?”

他不断地问,不断地点火,她的心,跳乱地很快,好似要撞出胸膛。

陆擎深突然大力将她纳入了怀中,苏久念颓唐地看着拥着她的男人,胸膛的滚烫之感那么的浓烈。

“说,怎么上了霍少凉的车,又为什么和安若笙有了牵扯。”严肃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苏久念猛然一怔。

虽然她有准备,想过陆擎深知晓绑架案发生之前,她坐过霍少凉的车,但是,没有料到陆擎深能够问得这般直白。

“我是上过他的车,不过在义胜路口我就下车了,他要回家,而当时我不过是为了避开安若笙。”苏久念解释道。

陆擎深脸上的怀疑神色,让她的自尊心有些受伤,他死死地盯着她,好似要在她的眼睛里面看出些别的情绪。

她良久,才说了一句:“我说的都是,真实的经过。”

“你又是怎么被绑架的?”他一下都不放过她,疑惑点都提了出来。

苏久念摇摇头,脑子有些昏沉,怎么被绑架的这次不像上次,压根是一丁点映象都没有。

她摇了摇头,陆擎深沉默,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她,手上的药膏在她的身上轻轻擦拭着。

疼痛的伤口,感受到些许的凉意,她却倒抽了一口冷气,很久才缓过神来,悄悄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陆擎深。

他替她所有伤口的地方都擦拭好了药膏,这才渐渐将她松开。

苏久念心里想,这男人既然会做这么轻柔的事情,那么应该不再生气了吧,正当她想要试着和他说一句话的时候,那些药膏连盖子都没有弄好,就被他扔在了她的身边。

陆擎深留下她一个人,上了楼。

她忽然就明白过来,他这么做,完全是一码归一码,心疼她受伤是一回事,不过更重要的是,他不会轻易释怀她上了霍少凉的车,然后发生了绑架案。

今晚,苏久念并没有上楼,她待在楼下的客厅了,睡沙发,辗转反侧都没能睡着。

楼上的卧室里,同样,男人无眠,手里夹着的香烟,快要燃烧殆尽,直到烫到了手指,才反应过来,该扔掉了。

轻微的烦闷让陆擎深将手里面的烟蒂扔掉,轻悄悄地开了卧室的门,站在栏杆上往下面看,已经在沙发上熟睡的女人,模样甘甜。

“念念……”他轻声唤道,下面的人轻轻动了动,许是做了噩梦,不安稳起来。

他以为她会醒来,没有,她不过是换了一个睡姿,继续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