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上楼帮母亲收拾东西, 陈玲看他, “我住这里不行么?”

“你还是听他的吧。”徐渭说,“这回的螃蟹是没有毒,万一下次送个有毒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办?”

“他家情况这么复杂?”

“争家产。”徐渭说, “走吧。”

“周斯易也争?”

“嗯。”

“他又不缺钱,真不行以后你赚钱也可以互相帮衬,没必要那么拼,你们以后也不养孩子。”陈玲说,“为了一点钱, 争的死去活来, 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

“他打算吧, 我配合他。”徐渭拎着包出门,说道, “记得带现金。”

“知道了。”

进了电梯,陈玲注视徐渭一会儿,说道, “你也想让他多赚钱?”

徐渭摇头。

“人在就好了。”陈玲叹口气,“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够花就可以。”

“不要对人说这件事,对他不好。”

现在陈玲接受不接受, 徐渭都和周斯易在一起。不想让儿子为难, 陈玲还是会站在徐渭的角度考虑问题。

“我知道。”

开车四个小时, 下午徐渭到村里,村口停着一辆越野车。徐渭多看了一眼,跟着母亲进村,收拾东西,拿锄头上山给父亲的坟地清草。

“C市的墓地价格在五万左右,不然我们接你爸回去吧?”母亲叹口气,割掉坟头上的杂草。“他一个人在这里太孤单了。”

当初徐渭要面子,不肯用周斯易的钱,最后做了这样的决定。

“太折腾了。”徐渭说,“算了吧。”

母亲帮他割完草,说道,“那以后我走了,也埋到这里,我跟你爸在一起。”

“你不要说了。”徐渭皱眉,特别不喜欢母亲这么说,“以后的事再说吧。”

山下那对老夫妻在喊母亲,母亲应声,说道,“回去吧。”

“我想跟我爸说会儿话。”母亲在,徐渭有很多话说不出口。

“那行,你赶快回来,山里有蛇别咬到了。”

“嗯。”

母亲离开,徐渭跪下给父亲磕头。他对父亲愧疚,但所有的事情都没办法弥补。徐渭蹲在坟前点了一支烟,狠狠抽了一口说道,“爸,秦建会为他做的事付出代价。”

徐渭还有很多话,他静静的抽烟,也不知道当初把父亲埋到这个地方是好还是坏。

风里传来幽幽声响,这荒山野岭,徐渭陡然心惊,后背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站起来环视四周,只有风声,又蹲下去。

“救命……”

徐渭拿着锄头把,吼道,“谁?”

“救命……”

悬崖下面传来的,徐渭愣了一下,立刻走到边缘往下面看。边缘有踩塌的痕迹,再探头,树杈上挂着一个人。

操!

徐渭立刻拿出手机报警,又打急救电话,他抓着一棵树冲下面喊道,“你先不要动,我报警了。”

陡峭悬崖,石缝里长着几棵树,那人穿橘黄色衣服,挂在树枝上摇摇欲坠。再往下,还有几十米高,真掉下去这条命都没了。

徐渭转身飞奔下山,喊道,“有人掉悬崖了。”

陈玲跑出来,“哪里?”

“我爸坟那边。”

陈玲转身去喊人,村里住户太少了,跑过去看到这个情况也无能为力。他们的绳子不够长,也不安全。

还得等警察。

警察来了看到陡峭悬崖也是没有办法,又打电话通知消防。天都快黑了,陈玲急的团团转,“那看起来像个孩子,也不知道自己来山里干什么。”

徐渭想到村口的越野车,“旅游吧,走错路了。”

折腾到晚上十点,人才救下来,但是从山底下运上来并不容易。需要锄头修路,徐渭拿了块饼咬着,拎着家里的工具下山。

警察人手有限,附近村里的壮年也过来帮忙,徐渭把饼三两口吞下去,帮忙去抬人。灯光下就看清担架上的人,徐渭惊的差点把自己给噎死,“萧盛?”

萧盛满头血,奄奄一息,努力睁大眼还是没看清面前的人,但是声音是熟悉的。

“认识啊?”警察说道。

徐渭咬到自己的舌头,“同学,同一个系的。”

警察说,“那你赶快通知他的家人。”

“下面没信号,我上去打电话。”

徐渭一路飞奔上山到有信号的地方打给蔡玉,很快那边就接通,蔡玉说,“怎么了?”

“老师,你知道萧盛家人的电话么?”

“你又和萧盛打架了?”

“不是,我回老家给我爸上坟,碰上了萧盛。他掉悬崖了,你能联系到他的家人么?”

“他在拍金庸剧么?”蔡玉吐槽,“我现在联系,这个萧盛是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