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柔软起来跟个小狗崽似的, 软绵绵的,周斯易摸了摸徐渭的额头,“累不累?”

屋里响起咳嗽声, 两个人立刻分开,各干各事。

周斯易过来就带了一个司机, 他要见徐渭,就把司机打发走了。晚饭是在隔壁亲戚家,那对老夫妻全程夸周斯易长的俊,夸的陈玲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儿。这要是其他人就算了, 或者她家这个是姑娘, 那就是好事。但她家是个儿子, 周斯易多优秀,陈玲对他都没有丝毫的好感。

“小伙子一表人才,订婚了么?”

“没有。”周斯易说。

“你这不愁找。”

徐渭埋头扒饭,坚决不抬头。

“也愁。”周斯易说,“他不是普通人。”

徐渭耳朵都竖起来了, 头皮发麻,碰了周斯易一下。周斯易闭嘴了, 再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对面陈玲都快看哭了。

晚上周斯易陪徐渭在灵堂守着, 到了十点陈玲说,“让客人先去睡。”

“那睡我的房间吧。”徐渭说, “我带你过去。”

“不行!”陈玲话是脱口而出。

徐渭转头看过去, 陈玲又给自己找台阶, “怎么好委屈客人跟你一块睡, 我的房间让出来。”

“都是男娃,睡一块也方便。”另一边亲戚打圆场,“同龄人住一块有话说,你的房间让出来还是房间不够。”

陈玲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

晚上徐渭和周斯易睡一个房间,已是深夜,外面雨声淅沥。徐渭把头抵在周斯易的下巴上,环境这么差,大公主周斯易竟然不嫌弃。

幽幽兰花香,让潮湿散发着霉味的房间不那么难以忍受,徐渭闭上眼,“这里环境很不好。”

“嗯。”

“忍得了?”

心上人在怀里,周斯易心里多想睡他,现在都不能表现出来。比起忍着睡徐渭,气味倒是好忍的多。

“明天回去?”

“嗯。”

徐渭有些累了,这几天他一直撑着。惦着父亲的事晚上也睡不着。周斯易过来,徐渭有了主心骨,心就放了回去。

“你妈知道了吧?”

“嗯。”

“你和你妈脾气可真像。”一家子鸵鸟。

徐渭闭眼,犹豫片刻把手放在周斯易的腰上。

周斯易翻身就把徐渭压在身下,隔壁的咳嗽声就传了过来,周斯易又下去,掐了下徐渭的脸靠近他耳朵,“睡吧。”

狭小的房间,狭窄的床,两个男人躺非常挤。窗外是雨声,隔壁睡着徐渭的母亲,这事儿可太刺激了。

周斯易在刺激中硬了半宿。

第二天周斯易是照着女婿的规矩跟着徐渭送他父亲下葬,徐渭把一颗柏树种到坟前,跪下磕了三个头才起身。周斯易推着陈玲,雨已经停了,不过下山路格外难走。泥糊在轮子上,徐渭要抱陈玲,周斯易推开他,在陈玲的震惊中抱起陈玲,示意徐渭拖轮椅。轮椅轻多了,还有轮子。

“阿姨,得罪了。”

陈玲:“……”

再多说什么显得矫情,可这样也非常难看。陈玲气的都要炸了,但她什么都不能说。还得假装周斯易只是徐渭的朋友,朋友!

朋友个球!

“还要回去么?”周斯易问徐渭。

“不回去了。”徐渭说,“直接回D城。”

到了公路,周斯易说,“去开车门。”

徐渭连忙跑过去打开车门,周斯易把陈玲放进去,回来又搬起轮椅放到后备箱。

“你的车呢?”

“司机开走了。”周斯易合上后备箱,看徐渭可爱,抬手揉了把他的头发,“走吧。”

“等会儿。”

徐渭从车里翻出纸,快步跑过来弯腰蹲下去给周斯易擦脚上的泥。周斯易一愣,回过神来也蹲下去,被陈玲看到他是要死了。

陈玲本来就看他不顺眼。

“我来。”

徐渭认真给周斯易擦掉鞋上的泥,扔掉纸,“走了。”

一路上陈玲都在睡觉,睡不睡得着都不能睁眼。徐渭和周斯易也不能多说话,就沉默着开了五个小时的车到达D城。

“警方那边又有新的证据。”D城堵车,一步一刹车,周斯易找了个话题。

“什么证据?”

“你——叔叔的血样重新送检,里面有大量致|幻|剂成分,有人给叔叔下药。”周斯易说,“这是刑事案件了,不再是民事纠纷。警方控制住了秦建,秦建交待当晚给你父亲下药造成了这场车祸。本来应该是个很简单的案子,没有任何难度,可所有的巧合凑到一件事上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我们对他那么好!秦建怎么干出这种事!”陈玲忽然开口。

周斯易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人为财死。”

一两百万,从周斯易的角度来看,真心觉得这种人傻|逼,为一点钱杀人。可对于一部分人来说,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钱。

人心险恶。

陈玲一路上都有些恍惚,这件事坐实之后,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车到楼下,这回陈玲坚决拒绝了周斯易再抱她,徐渭就抱陈玲坐到轮椅上。

“急着走么?”徐渭回头看周斯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