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板,做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明明方才还与我说的好好的,怎的一转头就不认人了?我们这么些年的交情,你就准备这样送在一个小姑娘手上了?再说,我和你家夫人可是拜了把子的姐妹,你这样做,少不了要回去跪个半天搓衣板,宋老板!”陈夫人咬牙切齿地跟宋老板分析其中厉害。

宋老板倒也没想到陈夫人还会杀回来,此刻也是目瞪口呆。

陈夫人见宋老板无话可说,便又转身对着赵锦之道:“赵姑娘,我平日里待你也不薄吧,做人可千万不能没有良心,尤其是你这刚开始经营,不懂的便来我福仙绣坊问问,何苦扮猪吃老虎,一口便要将我家的生计全吞了,这可不厚道哇!且你也看看自己吃不吃得下,一口可吃不成个胖子,可别把自己给噎死!”

赵锦之想到前些天其带人来砸场子的事,觉着这女人惹急了可什么都干得出来,便后退几步,好言道:“陈夫人别急,这是宋老板的一番好意,锦之也觉得不妥,因此还并未答应。”

正说着,宋老板的夫人见情势不对,便赶忙从后头转了出来,抚着陈夫人的后背,道:“月姣啊,你可别放心上,老爷怎能糊涂到把活计都交给赵姑娘呢,毕竟大家这么些年生意往来。且看在我的份上,福仙绣坊的活也少不了!”

两位夫人的模样倒是有几分相像,宋夫人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示意宋老板说几句好话。

宋老板脸也黑了不少,然秀才遇上兵,陈夫人这撒泼皮的主,他也只得好说歹说,当即承诺将一半以上的活给福仙绣坊,陈夫人才算完事。

气氛缓和下来,陈夫人也翻着白眼准备走人,接过婢女递上来的一杯刚煮好的擂茶,陈夫人吹了吹,边小口啜着,边往外走。

没走几步便近了赵锦之身边,赵锦之正在看小厮拟契约单子,没留意,冷不防被陈夫人猛地一撞,滚烫的茶水便登时顺着后颈烫了一脊背。

初夏衣裳穿得轻薄,如此一烫,赵锦之强忍着才没流出泪水来。

“瞧我这气得,都不会走路了,自个儿绊了自个儿一跤。赵姑娘,你没事儿吧?”陈夫人忙殷切地把茶杯放下,上前探看伤势。

赵锦之分明在其脸上看出幸灾乐祸,咬着牙说:“没事没事。”

陈夫人故作遗憾地向宋家夫妇道别:“今日多有叨扰,希望今后合作更加愉快。”

“陈夫人好走。”

好容易送走了瘟神,赵锦之亦忍着痛道别。

只是走到门口,又被正午的日头一照,额上直冒冷汗,赵锦之扶着门口的细脖水陶缓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正准备走,却听到屋内宋夫人尖利的嗓音。

“我说你是猪油蒙了心了?干嘛把十成的绣活都给这个丫头片子?就算她赵家从前与我们有过交情,也不至于如此吧?再说,我可从没见你这么好心的时候。说,是不是另有他图?瞧着姑娘漂亮,就没脑子了?”

“哎哟我的姑奶奶,我哪敢呀。你忘了?半月前那聚月楼的老板娘怎么说的?只要赵家姑娘上门来要生意,我们就必须全给。她钱都给了,拿人钱财,就得替人办事!你说,现在搞成这个样子,要是燕三娘上门算账,怎么办?她可也不是个善主,听说上头布行总商都得对她礼让三分,你说说……”

“那能怎么办,把钱退给她呗!如今也给了赵锦之几分生意做,她还能不依不饶?”

赵锦之模模糊糊听了个大概,燕然?半月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锦之决定先回去上了烫伤药膏,再找燕然说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