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某处凌晨,一辆朴实的马车从斑驳的城门驶出,上了通往燕京的官道。

车轮粼粼声不绝于耳,虽说走的是官道,但坑坑洼洼的黄土路面着实算不上好,马车频繁的颠簸震动,头戴竹笠的赶车男子也随之身形起伏。可想而知,坐在车内的人也绝对算不上舒服,而唯一不为路况干扰的,恐怕就属拉车的那匹健壮黄鬃马了。

一马平川的青色原野上,二十个威武骑士一条线般打横截断官道,塑像般静静屹立,身上全一色的暗黄飞鱼服,腰悬制式绣春刀,就连胯下的坐骑也是一色儿的青葱健马。

人不语,马不嘶,气势凝重异常,官道上稀疏往来的寻常旅人尽皆亦识趣的远远绕开。

直到那辆等待许久的马车远远驶来,二十个锦衣卫健骑不约而同的凝视过去,神色微微一动,意味莫名。

似是感受到前方的诸多注视,赶车的男子抓着缰绳的手指不由一紧,随即扶了扶遮掩面容的斗笠,若无其事的驾车匀速前行。

双方渐渐接近,虽然都没有异样举动,但二者之间的气氛却愈发凝重,空气中随之杀机隐现。

“铿锵···喝!”

整齐划一的拔刀冲锋,道道寒光乍现,马蹄轰隆作响,二十个马骑出人预料的一言未发,便悍然向马车冲杀过去!

斗笠车夫却似全然不受对方隆隆威势的影响,仍旧安坐车辕,随着马车微微起伏的身形竟有种稳如泰山的雄浑气势。

眼看正前方的锦衣骑兵冲近,斗笠车夫才闪电般从背后的车帘下抽出一柄利剑,猛地站起身来,隔空向丈许外的骑兵狠狠一挥长剑。

利刃破空的尖锐厉啸声中,一道寒光闪烁的蒙蒙剑气瞬间飞射。

正面的锦衣骑兵眼中残忍的血光只刚刚变为恐惧,便被眨眼间袭至的雄浑剑气透体而过,连人带马立时齐齐从中一分为二,血雾飞洒中人马残肢顺着惯性斜斜抛散。

一个照面就凶悍的击杀对方一人,还是用的如此血腥残忍的霹雳手段,车夫隐藏在斗笠下的眼神不仅不见快意,反而渐渐凝重起来。

眼见同伴惨死,剩余的十九个锦衣骑兵竟然毫无悲痛畏惧之色,反而眼中血光闪烁,杀意更盛,相互之间仍然保持着某种惊人默契一般渐渐围拢在全速行驶的马车四周,像极了群狼围捕猎物。

斗笠车夫任由马车被夹在骑兵群里前行,略微扫视一周后依然沉着的凝神戒备,但心中却极为惊异莫名,这些骑兵不仅训练有素,而且见惯杀戮,漠视人命,绝非一般江湖莽汉能比!

包围圈既成,骑兵们果断的再次进攻,最先是在马车左右并行的四个骑兵,奔驰中控马渐渐靠近马车两侧。

“咻咻咻咻···”

四柄绣春刀同时破空而来,隐隐划向车夫全身上下的四个不同要害,凛冽寒芒激得其斗笠下的双眼微微眯起,但手中长剑的动作却丝毫未受影响。

蒙蒙劲气流转,剑身赤芒隐现,风雷赫赫声中竟瞬间连刺数剑,重重剑影似刺猬般迎向周身袭来的刀光···

一招即过,青骢马灵敏的避开几为贴近的马车,渐渐拉开距离,却不防马上的四个锦衣骑兵蓦地后仰,颈间齐齐喷出大片血雾,随即身形翻落马下,微微抽搐两下便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