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诗莲也是关心则乱,都忘了邹文房还不知道他有哥哥的事了。说完话,她才意识到自己犯错了。

她直接沉默着,不说话了,只管低着头,就像个犯错的孩子。

邹文房把刚刚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连忙抓住陈诗莲的双手,抬头盯着她的眼睛,急切地问道:“诗莲,你刚刚说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告诉我,快。”

陈诗莲看到眼前的邹文房眼中充满了渴望,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怕说了要出事。所以她哪儿敢再说下去,把头扭到一边去,都不肯再看他一眼,她怕一不小心就说的更多了。

邹文房见自己怎么问她,她都不肯说了,也就放开了她的手,不在追问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很孤独,他很渴望有个兄弟,能一起谈天说地,能一起上山下河。可是,他出生以来一直就是家里最不受待见的那个。别人家里是男孩受宠爱,家长对最小的儿子更是溺爱。而到了自己家,却是女孩子受爹娘疼爱,他一个男孩反而被冷落。

他老爹打小就不怎么关注他,该给他请先生还是给他请,该给他的吃食也照样不少。至于什么零嘴,什么好玩的玩具,他是想都没想过的。对他说的话很少,一般都是教训的话,关心的话干脆就一句也没有。

有的时候邹文房会想自己是不是亲生的啊,会不会是爹娘从路边捡来的啊?甚至于很多捡来的孩子都比他活的更幸福。

他娘还好一些,也会多说他几句。

而他的三个姐姐又大他好多,他懂事的时候她们早就嫁人了。对于他来说,这几个姐姐也就比陌生人更亲近一些罢了。

至于那些左邻右舍和陌生人,他一般都是不理人的,别人问他一句,他有兴趣就给回个话,没兴趣就理也不理。

邹文房一直很孤独,所以他选择沉浸在书中。他一直不懂他老爹为什么这样对待他,也一直想着一探究竟。特也是个比较倔的脾气,老爹你不说,他也不问。

可是在今天,陈诗莲突然说漏了嘴,他知道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可是,她不肯开口,他也不逼她了,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邹文房沉默了一会,他一句话也没再说,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陈诗莲还在那站着,过了很久,她才发现书房就她一个人了。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告诉邹文房那些事情,可是身为组织的一员,她也是知道保密的重要性的。在没经过邹伯父同意之前,他是不会透露给他知道的。

现在,书房里空荡荡的,她想起刚刚他渴望的眼神,现在他应该很失望吧。她突然有点心疼他了,她让他失望了。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之后,陈诗莲直接小跑出了书房,去找他道歉去。

邹文房的房间在楼下,在整栋楼房的一个比较阴暗的位置。

她来到房间门口,轻轻推了推,里面闩住了。想了想,她直接就开口了,“文房,是我,你开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里面没有动静,除了漆黑一片外,什么也没有。

陈诗莲也是知道他就在里面,就继续说道:“文房,我为刚刚让你失望说一声‘对不起’。文房,你能让我进去吗?我想跟你说说话。”

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陈诗莲感觉不对劲,她也是心急,直接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匆匆跑进去。

她发现里面真的是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先点燃了煤油灯,她发现邹文房正脑袋埋着双膝间蹲坐在床上,眼睛无神地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说不出的颓废。

陈诗莲看到他这样,心突然间痛了一下。她连忙上去把他抱在怀里,直接就哭了出来。

“文房,你怎么了?你跟姐姐说啊,别一个人憋着,姐姐看到你这样很心痛的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