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八,千年一遇的黄道吉日,宜嫁娶。

这一日,天刚蒙蒙亮,一串串的鞭炮便在将军府大门口炸响,噼里啪啦的声响连绵不绝,驱散了清晨的冷意,率先将里里外外的氛围炒得火热。

京城上下,里里外外,上至达官显贵,下至黎明百姓,全都精神抖擞。

不为其他,只为今日便是天凤王朝大将军秦明兰与平王世子喜结连理的大日子!

待到天色大亮之时,地上早铺了满满一层鲜红的碎纸屑吗,门内门外大红的彩绸迎风飘舞,端的是喜庆异常。

门外人头攒动,声响不绝。除却上门贺喜的客人外,寻常百姓,亦或是没资格入内恭贺的人也都将将军府大门口围绕得水泄不通,为的便是一睹这千年一遇的婚礼的盛况。

往来客人络绎不绝,身份一个比一个高贵,礼金一个比一个贵重,门房处接待的小厮喊哑了嗓子,负责搬运礼物的下人们几乎跑断了腿,招待客人的夫人公子们忙得团团转,但依然还嫌手脚生得少了些。

不知何时,随着一声高喊——

“起!”

一百二十八抬由八人共抬的嫁妆从将军府大门口抬出,直奔平王府而去。

抬嫁妆的人身形高大魁梧,步伐稳健有力,一看便知是常年在军中摔打的人。但即便是这些人等,走出不到十步便青筋直冒,气喘吁吁。沉甸甸的嫁妆箱子几乎将男人胳膊粗的扁担给压弯了,一路走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要将扁担压折了坠到地上。

有几个嫁妆箱子甚至都只是勉强合上,从那一丝并未盖严的缝隙里可以隐约看到里头白灿灿黄澄澄的物件。在灿烂的阳光照射下,那反射出来的光线几乎闪瞎人的眼。

前前后后的嫁妆队伍形成一条大红的长龙,分外引人注目。当第一抬嫁妆都进了王府,最后一抬还未出门。

如此盛况,百年难得一见,因而更引得京城百姓围观谈论。

“原都说秦将军高攀了。可现在看来,这么丰厚的嫁妆,折合成银子怎么也得几十万两吧?便是勋贵之家嫁嫡女,怕是也难以一口气拿出这许多物件来。”

“那是自然。秦将军在外头征战八年,光是皇上的赏赐都不知得了多少。就更别说私底下缴获的战利品,那岂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

“再说了,秦将军功劳盖世,为我天凤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样的女子,连男人都没几个比得上,这天下哪个人她配不上?”

“就是。就平王世子那小身板,怕还是委屈了秦将军呢!”

“就是就是!我听说啊,那次在城外,秦将军大发神威将他救回去后,他就吓坏了,反复高烧低烧不断,前两天才好点!”

“哎,这么一个病娇,简直枉为男人!”

“这样的人,居然马上要做秦将军的夫婿了!”

“可怜的秦将军啊!以后会不会一不小心一个指头就把人给戳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