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献帝听在耳里,心里却没有觉得半点放松,反而更沉甸甸的难受了。

秦明兰垂眸不语。

在场也没有其他人说话的余地,一时便安静了下来。

最后,还是献帝发话:“既然唐爱卿来了,那就让他进来吧!朕也想听听他想说什么。”

白公公领命去了。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身官袍的唐太尉步伐匆匆的跑了进来。

“微臣罪该万死,请陛下息怒,请陛下息怒啊!”前脚刚踏进来,他后脚便跪了下去,口称万死,连连叩首,不一会便将额头都叩青了。

献帝见了,眉头更锁得紧了。

“唐爱卿你何罪之有?”

“微臣违背了和秦将军的约定,让小儿另娶她人,因而伤了秦小将军的心,导致她犯下弥天大错。然而追根究底,一切还是微臣造下的孽,微臣罪该万死,请皇上要怪便全数怪在微臣身上好了,千万不要加罪于微臣的儿媳!”

前面一番话便已经酸倒了人的牙了,后面那两个字更是重重一击,令在场诸人脸色又各自变幻起来。

“你胡说八道!”范大是最维护秦明兰的人,自然也就对这个说话不算话的唐太尉最是瞧不上眼,当即便大吼道,“我们将军早和你儿子解除了婚约了,还算你的哪门子儿媳?你儿媳妇正在家里抱着你孙子呢!”

“范大,闭嘴!”秦明兰冷声喝道。

范大尤自不爽,秦明兰便又冷冷看过去:“御书房内,岂有你置喙的余地?”

范大脸色一变,乖乖垂头不语。

唐太尉忙又磕头认错不迭。

皇帝坐在上位,一手摸着胡须静静思索了许久,才又看向唐太尉:“唐爱卿,你们现在一方一个说法,到底这婚约是退了还是没退?”

“自然是没退的!这婚事乃是微臣的父亲定下的,更是从秦小将军还未出生之时便定下了,微臣便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违逆父命啊!”唐太尉悲怆大喊。

皇帝便又看向秦明兰:“秦爱卿,你又是什么说法?”

“回禀皇上,微臣昨日的确是亲自前往太尉府与太尉府二公子退了亲事。如今微臣早已经将唐二公子的庚帖退还给他,他也将微臣的庚帖还给了微臣。”秦明兰朗声道,又从贴身的牛皮袋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纸,双手呈上,“还请皇上过目。”

“这个……不可能!”这个东西,唐太尉不可谓不眼熟。因而一见便低呼出来。

话刚出口,便察觉到失态,他赶紧又恭敬跪地:“皇上,这庚帖绝对是假的!庚帖自从交过来后便由微臣珍藏起来,今天一早才拿出来的,现在正在微臣身上呢,怎么可能在她手上?再说了,昨天微臣也并未将庚帖还给她呀,只不过是她不管不顾的将犬子的庚帖退还回来了而已!”

“世伯难道是真不知道吗?这庚帖分明是昨晚上有人送去给我的,送东西的人言明说他家公子说了,从今往后和我男嫁女娶,各不相干。如若不然,我又岂敢在圣上面前胡言乱语?师伯可知,此乃欺君重罪!”秦明兰冷声道,复又将手中的纸举高一分,“还请皇上明察!”

“将东西呈上来。”皇帝沉声道。

白公公赶紧小心将东西捧起来递上去。

皇帝仔细看了,再看向唐太尉。唐太尉是聪明人,忙不迭便将自己那一份也给取了出来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