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新房内,伍婉君从赵氏那边接手了沈杰旭,她黛眉倒竖。

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情况下,见到自己的托付一身的男人。

不久之前的事情,她都听丫鬟说了。

新婚之夜,自己的夫君喝醉酒调戏丫鬟,被挂在大树供人欣赏。

她的心里是何种委屈和屈辱。

想起婆婆那种挑剔的眼神和埋怨的神情,她更觉得悲惨了。

伍婉君知道,赵氏在责备她,听闻自己夫君受辱,没有第一时间赶出去为夫君解围。

这是迁怒,赵氏没有办法找尹如凡麻烦,只好迁怒到自己身上。

谁叫她是‘外来人’呢?

伍婉君帮沈杰旭脱鞋子,要是稍有理智的婆婆就该体谅、明白她。

今日新婚,她是新人,不得抛头露面,不然损失是她的名节与名声。

伍婉君幽幽一叹,对自己未来的日子,更加迷茫与恐慌。

她百感交集时候,赵氏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她更加想不通了。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大夫人坐在铜镜面前,房间点了浓浓的香薰。

那废尸粉造成的臭味,不用香薰的话,这腐化的味道久久难散。

丫鬟进来为她沐浴更衣就寝。

赵氏看不到洛琴的身影,她皱眉问道:“琴儿那丫鬟呢?”

丫鬟散去她的发髻,“奴婢不知。”

不知?洛琴在做什么?以往手脚麻利得很,今日怎么拖到这个时候。

她不耐烦挥挥手,“下去,我独自一人沐浴。”

丫鬟躬身退了下去。

赵氏走到窗户,推开窗户,原本还能见到月光,如今被浓厚的乌云遮住了。

让她心里堵着慌,今天发生太多事情。

赵氏有些措手不及,她心绪不宁,披了长袍和披风,她要找沈玉轩问清楚。

赵氏站在屏简苑前,

若非必要,赵氏不愿进入这个院落。

这是韩冰雨那个小贱人的院落。

沈玉轩在南方时候带回来的姨娘。

好在这个小贱人肚子孵不出蛋来,她怎么会容许她活这么久。

沈玉轩见到赵氏时候,他也显得格外的阴郁。

赵氏看着那温婉江南的女子,柔荑拂上自己的丈夫的胸膛,她的妒火夹杂着怒火熊熊燃烧。

“大人,姐姐一向懂事,这个时候找您,毕竟是要紧的事情。”

细细如溪水涓涓的嗓音,犹如一股清流洗去心中的烦躁。

沈玉轩独爱她身上这种清凉的感觉。

他缓和不少,拍了拍她的手,“你先歇着,我很快就来。”

“嗯,”她拿过披风紧紧系在沈玉轩的身上,就好似把他的心系住了。

这个举动,让赵氏更加不舒服,她干脆冷着声道:“我在外面等你。”

她这般不适大体的动作,再次让沈玉轩心生薄怒。

韩冰雨柔声安抚几句,沈玉轩这才去见赵氏。

那月光被完全遮盖住了,无论风怎么吹,都吹不散那一块云层。

“你来找我做什么?这都什么时辰?”

沈玉轩语气有些责备,“我明日还要上早朝。”

赵氏站在长廊外,问道:“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救下旭儿?”

赵氏的责问,让沈玉轩神色凝固,“为什么?因为尹如凡把旭儿挂在大树让,没有让人通报,也没有阻止人通报,这来来往往已经有多少人看见了。”

“看见又如何?那是我们的旭儿,你的嫡子,你忍心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玉轩沉声问道,他的语气已经爆发的程度了。

赵氏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就这样毁了,她有多揪心!

“你一向疼爱,是她的儿子!你时时刻刻带在身边,也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你说我什么意思?旭儿成亲如此大的事情,你做爹的,像赶场一样赶回来!”

赵氏越说越生气,“你要试探那个贱女人,居然拿着旭儿终身大事来试探!你怎么不拿,那个女人儿子来试探!”

“够了!你简直无理取闹!”沈玉轩怒喝,他的神情冷峻,“你知道你在讲什么呢?”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旭儿的仕途,到此为止,是不是你故意的!是不是!”

赵氏想明白,一说,她就明白了。

“因为,旭儿填补了吏部郎中的空位,而你宝贝儿子,不如旭儿。”赵氏目光清亮,“你怕,旭儿会公报私仇,对他日后升官造成困扰。所以,你就干脆顺着那个小贱人意思,毁了旭儿的仕途!沈玉轩,你这个狼心狗肺的……”

沈玉轩打了她一巴掌。

赵氏的散发,也怕打在沈玉轩的手上,她笑了,她哈哈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