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猴子从来没那家家户户都关我事儿的保长情结,除了那些她不得不管的,她大抵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回太妃,您有什么难处就说吧,奴才会禀明太后,她老人家惦记着您,必会替您分忧的。”猴子这话明着是应了,暗里就一意思:你有啥秘密都别告诉我,我可是都会说给太后听的。

这意思就是:我,石猴子,信不着。

齐太妃狠咳了几声,猴子‘体贴’的给她拍着背。

“此事事关老七的生死存亡。”又一句话幽幽传来,酗儿拍背的手硬在半空。

“我可以信你么?”齐太妃又问了一遍一模一样的话。

而这一次,得到的回答却全然不同于上一次。

这一次,酗儿默了,一句话都没说。

齐太妃知道,她这是默认了,她更知道,她绝不会怀疑自己接下来所说,因为老七的安危也系着老四的安危,如今他们兄弟是一条船上的人,作为老四的亲娘,她是绝对不会做任何打翻这条船的事的。

齐太妃似是很急,声音压的很低,语速极快的在猴子耳边道:“你必须尽快找到春香这个丫头,杀了她。”

嘛?

上来就叫她杀人?

猴子眉毛拧成麻花。

却听齐太妃又道:“这个贱婢反了一心想要巴着那邓昌贵,换得一富贵晚景,不惜刚刚在大佛堂内逼问我那机密所在,甚至还胆大妄为的敲昏了我,我猜这仇,八成也是她放的,想要灭我的口邀功”

猴子越听越糊涂,却是不免惊诧。

那春香巴结邓昌贵她是知道的,上次在邓昌贵的房门口还让她堵着过,可威逼主子,甚至纵火,这简直的天大的胆子,如此张狂,为的究竟是什么机密?

“那机密是……”猴子话还没问出口,齐太妃就抢先回道。

“圣旨。”

“当年先帝书在正大光明匾额后头,关于储君的圣旨。”

嘛玩意儿?

猴子的脸都变了颜色,一时满眼正色。

那人人暗地里寻了多年的圣旨,居然在齐太妃手里?

当年都传皇上将储君的圣旨早已写好放在正大光明匾额后头,可自避暑山庄政变之后,再回宫,那传说中的圣旨却是全然不见踪影,婉莹和阿灵敖多方打听,甚至暗地里将玉录玳的东宫偷偷翻了个底朝天,都不曾找到过那圣旨所在。

想不到,竟然在这个名不经传,无争无求的齐太妃手里

“当年先皇在热河驾崩的消息传到宫里,阂宫上下一片哀戚,谁人会不知传与老六绝非皇上旨意?可谁又敢多说什么?”

“皇上心中意属的是谁,谁人没有分寸?不是老二,便是老七,不管是谁,除非赶尽杀绝,不然,以老七的性子,势必是要卷土重来,搅和出一番风云的。”

“老四自幼和老七不和,若是老七当真一朝得势,我只怕老七会……”

“所以你偷偷叫人拿了正大光明匾额后头的圣旨,以备将来七爷得势奉上,给老四留下一道生机?便是七爷败于党争也无妨,大不了就让它成为永远的秘密。”酗儿替她说了没说完的话。

齐太妃眼中泪光盈盈,她抿嘴点头,全当默认。

酗儿又道:“却不想,如今四爷却和七爷结了势,生死存亡都绑在了一起。”

齐太妃叹了口气,又急急抓住酗儿的手:“所以你一定要找到春香,那丫头知道这圣旨在我手中,她才刚甚至不惜逼问我,我不得已骗她,被我埋在西宫殿内的那棵槐树下,其实在——”

“别说了。”猴子打断她,攥攥她的手,起身正色道:“以后有得是时间说,现在趁着大佛堂火还没灭,前殿乱着,人都在前忙着,我得先去把春香找着。”

若是她先一步把消息传到婉莹耳中,不管这一道圣旨能掀起多大的惊风骇浪,怕是这身为知情人的齐太妃的一条命是保不住了。

从前她死她活,都于她石猴子无关,可现在不同了。

在这宫里,她又多了一个不得不护住的人。

尽管知道这猴子的背景不简单,可齐太妃却仍是担忧不掩道:“万万小心”

……

猴子想:真是不知道这春香是吃啥炮仗长大的,冒着天大的风险逼问主子已经算不长脑子了,居然还蠢到放火灭口?

更蠢的是,这些足够砍十回八回脑袋的事儿,都是为了那个没根儿的死人妖邓昌贵?

猴子完全想不通,不过这会儿她也没功夫去想通,因为她必须尽快找到她。

待出了头所殿,但瞧外头依旧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人头攒动,乱做一团,她捂着呛的慌的鼻子,一阵小跑到前殿,远远只见婉莹依旧和延琮以及一纵嫔妃跪地祈福,而邓昌贵则是在一旁拿着蒲扇扇着烟尘,皱着眉头,频频擦着脸上烘出的汗。

兹一见这,酗儿心下舒了半口气。

一切如常,想来春香的话还没传到邓昌贵或是婉莹的耳朵里。

可问题是,这乱七八遭的,春香能跑去哪儿?

去西宫殿挖圣旨?

不可能,就算她想,也挖不成,西宫殿就在大佛堂后身,如今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围满了人,她如何挖的成?

那她能去哪儿?

猴子俩眼珠子上下左右的翻了几十圈,忽的眼珠子一定,拔腿就一股风的往回跑

飞出徽音门儿,窜过头所殿,到二所殿时,猴子已经累的连连咳嗽起来,她抓着胸口的衣襟,完,更新第一,全文字,无弹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