酗儿连睡觉都是笑着的。(◇无弹窗小说)

“吃什么呢?”梦里有人问酗儿。

“嘿……”不告诉你。

“好吃不?”

酗儿努努嘴儿,伸舌头舔舔,“嘿……”

“快跑来人了”

嘛?

酗儿猛地从塌上折起来,眼珠子瞪的老大,手背猛蹭着全是口水的嘴,蹭了老半天蹭的嘴皮子直干巴,直到听着那耳朵旁边越来越大的笑声,这才反应过来。

“闷驴蛋,你他妈耍我”酗儿回手抓一把枕头,朝他使劲儿砸过去,这也不解气,酗儿索性翻身下地,趿拉上鞋,就蹦高高朝笑的咯的延琮耳朵揪上去,使劲儿一拽,延琮的脑袋就跟着她的手挪到她的咯吱窝了。

一屋子的奴才都傻了眼了,他们不是惊诧石姑姑竟敢如此待皇上,而是惊诧——多久没瞧见过皇上笑的这么热闹?

可不?

瞧瞧万岁爷笑的,脸都笑的胀红了。

“叫你笑,叫你笑,学嘛不好,专学那癞蛤蟆,不咬人恶心人”酗儿把延琮的脑袋夹到咯吱窝里,另一只手攥成拳,连杵带碾的旋着他的脑袋,延琮也不反抗,就笑他的,笑的直岔气儿,他越笑,酗儿越使劲儿,俩人闹的好一个不亦乐乎,直到半天,那忠心护主的狗妃拉姆窜了过来,朝着酗儿使劲儿‘汪汪’,酗儿这才自半梦半醒中反应过来——

这屋还有俩奴才。

闷驴蛋是皇上。

酗儿赶紧松手跪地,“皇上饶命,奴才失了魂了,还以为是发梦——”

“都下去吧。”延琮红着一张还挂着残笑的俊脸,回身儿跟两个太监摆摆手,接着像提小鸡仔儿似的,给酗儿拽了起来,一双好看的眼睛弯成俩月亮看着她,那意思是:别装了,人都走了。

酗儿还真没给他客气,伸着脖儿瞧着那俩奴才才出屋,便又一脚掘了延琮的小腿,直给延琮踢的一个栽歪,直接倒在了酗儿的塌上。

延琮也没起身儿,只是往上挪了挪,一只胳膊一抬,垫到了脑子底下的枕头上,又摆筷子似的摆到了酗儿的塌上,那狗妃拉姆紧跟着灵巧的一跳,就跳到了他的身上,由着他另一只闲着的手顺着那满身长毛,舒服的哼哼着。

酗儿一屁股坐下,把腿儿一盘,瞄了一眼延琮那笑的红扑扑的一张俊脸,又斜眼儿瞧瞧外头蒙蒙亮的天,“你今儿咋这么闲?不用上朝么?”

“去了,又回来了。”延琮漫不经心的说着,像说一件跟自个儿没有丁点关系的事儿,只是这么听着,谁也听不出来,他是给人生生‘拦’回来的。

可酗儿是知道的,自打延琮未经‘允许’当朝允了琏珏自荐查亏的奏请,‘皇上’便隔三差五的‘称病’不朝。

称病,称病个屁

酗儿心下咒着阿灵敖这不要脸的老东西,还真把自己当‘皇上’的老子了,手越伸越长。

不过当然,这话她只心里骂,当着闷驴蛋的面儿,她是不会提的,因为恶心的是,阿灵敖那老东西真就是他爹。

“没睡够呢吧。”延琮问她。

酗儿伸手死拧了下他胳膊,“废话,天还没他妈亮利索,你这么一大只鸡就跑来打鸣来了,嘛好人能睡够?”说罢酗儿打了一个大呵欠,清晨将息的炭火也让她觉得凉飕飕的,她扯了扯被子,把自个儿裹成一个肉粽子。

延琮朝自个儿脑袋底下的长条枕的另一边儿使使眼神儿,“躺下再睡会儿吧。”

“你呢?”酗儿又打了个哈欠。

延琮闭上眼睛,轻缓的抚着狗妃的长毛,“我也乏了,也想睡会儿。”

“脑子有泡吧你”酗儿死剜他一眼,裹着被卷子把脑袋砸到另一半的枕头上,眼神儿还没忘斜歪他,“我说你那屋子又热乎,炕又大,非得跑来跟我挤嘛劲儿呢?”

延琮低低笑着,也不吱声,许是酗儿这一呼扇,给那舒坦的狗妃惊着了,它道是带死不活的汪汪了两声儿。

“闭嘴再叫我他妈掐死你”酗儿呲牙咧嘴的吓唬那狗妃拉姆,无奈那‘恃宠而娇’的畜生压根儿不搭理她,自顾在延琮的胳膊肘里寻乐个舒服的地方,悠哉的享受着‘帝王宠幸’。

嘿,死狗

酗儿真想翻身起来给它一脚掘地上去,可噙着笑的延琮忽然开口道:“别折腾了,待会儿精神了,想睡都睡不着了。”

成吧,皇上都发话了,暂且饶你这畜生一回吧。

又上来一哈欠,酗儿吞吧吞吧给吃了,接着闭上眼,抽抽鼻涕,那困劲儿真就上来了,眼皮越抬越沉,不过她还是本着最后剩的那点儿人性,把仅有的一床被子一扇呼,送了闷驴蛋一半儿。

“喏,盖严实点儿,我这屋儿可没你那儿热乎,回头伤风了再传给我。”

延琮扯扯被子,又把俩人中间过风儿的地儿掖了掖,再别过头来,瞅了一眼那又去做梦的猴儿,笑笑,也闭眼睡了。

……

托了‘谢主隆恩’的福,酗儿今儿这一觉居然睡到大中午,这可真真儿是天大的舒坦,酗儿本来就爱睡,也能睡,只不过做了这奴才后,怎么也得有个奴才的样子,可皇上跟她一被窝就不一样了,除了宫里走水和太后来传,谁也没胆子来‘打扰’他们。

当然,宫

当然,宫里很少走水,太后也从不来传,每每无论是她睡在养心殿,还是延琮来她这儿蹭一会儿被,他娘从来没来‘捣过乱’。

可不?

就是不睡在一块儿,还隔三差五给他们吃那春天的药呢,这不用吃药都攒在一块堆儿,那西太后得多事儿啊。

酗儿真是咋想都想不明白,她可没往自个儿脸上贴过金,掰掰脚趾头算算,自己一不是背靠大树的世家之女,也不是什么知书达理的狗屁卿卿,就她,连个头水儿的姑娘都不是的残花摆柳,她一个做娘的图意嘛呢?

谷子说:莫不是那西太后想扣着你做质,想要牵制七爷?

酗儿不这么觉得,丫的脑袋得多有泡,把她扣这儿能牵制妹啊?

她是不了解延珏的性子,还是不了解她石猴子啊,要是真有这么一天,她石猴子肯定一抹脖子,让她屁都指望不上啊,到时候别说牵制,反到是梁子越结越大。

婉莹不是这样的傻逼,她还是知道的。

“这回的方子还不错,我这肺子最近都没闹过事儿。”土匪喝酒似的干了一整碗药,酗儿扯袖子抹抹嘴赞着。

这会儿两个奴才正伺候着延琮换着便服,延琮撑着沥胳膊,说着:“好就再吃几副。”

“谢皇上费心。”酗儿矫情吧啦的说着,然那俩奴才背对的时候,又猛劲儿的朝延琮伸着舌头扮着鬼脸。

理所当然的,换了衣裳又摆了膳后,延琮又一摆手,摒退了所有奴才。

奴才们也都习惯了,皇上本就不喜欢人多跟着伺候,每每跟石姑姑一起的时候更是一个都不用。

要么这宫里的人都说,石姑姑是个心细会伺候人的人儿呢

而事实呢……

如果奴才们推开门,瞧见那‘万岁爷’伺候姑姑用膳的一幕,下巴可是要掉下来的吧?

“多吃点儿肉,都瘦成干儿了。”延琮拿起筷子,便左一块儿凤爪,又一块里脊的堆到酗儿的碟子上,直堆的酗儿拿筷子做刀剑左挑又拨的把他那筷子挡了回去。

“快吃你的吧。”酗儿剜他一眼,给他挑了一大块儿牛肉撅到碗里,“喏,吃吧。”

延琮笑笑,见她也扒上饭了,便也低头吃自个儿的了。

酗儿边嚼着边瞥了一眼窗外,但见那天地一片雪白,“今年这压他妈下个没完了,估摸要是一直不扫雪,半条腿都能插里头出不来。”

延琮也瞅了一眼,没应声儿,又夹了个抓虾子剥了丢到酗儿的碟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