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珏定不知,他这会儿的眼神儿是有多么柔软。

这副画面直让一旁才上前的阿克敦猛揉自个儿的眼睛——

这把怀里的丫头轻轻放在车舆上的人是自家那凉薄的爷儿?

这给人仔仔细细平整着衣服领子的人是他们那双断的爷儿?

这不疾不徐给人拉紧挡风幔帐的人也是那自小就对女人爱搭不理的爷儿?

丫的,是他眼睛出了问题吧!

“阿克敦,嫌呼眼珠子在眶儿里碍事,你就继续瞅。”把那货安顿好之后,延珏转过身来道。

“嘿嘿。”阿克敦摸摸脑袋,瞇着那狐狸眼儿,连耍屁带谄媚的笑着,再瞧眼么前儿眼神儿沉凉的延珏,兹觉得才刚儿那画面绝对是自个儿眼拙。

知道七爷儿自打今儿出城,这气儿就没顺过,阿克敦也不敢像平常一样胡侃,兹有事儿说事儿。

“爷儿,城门都已经关了,要么咱们在外城住一晚,明儿一早再回去吧。”

“不成。”延珏瞄了一眼那车幔,沉声道,“必须尽快。”

“可——”阿克敦只说了一个字,眼神儿也瞄向那帐幔,这话他不好说,可他那意思就是——

您说您这大晚上的媳妇儿跑了,偷偷摸摸得了,这么明目张胆的回去,要是传了出去,不是徒惹麻烦么?

彼时,只知道跟延珏出来追人的阿克敦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他一样,今儿晚上跟着延珏出来的这些亲卫,大部分都认为是这二位祖宗的内部矛盾。

毕竟这俩活祖宗平时闹的花儿花儿事儿也不差一个猫捉老鼠了。

“绕路。”延珏吩咐道,“走阜成门,精卫在。”

那厮?

阿克敦一楞,半天才反应过来——

嘿!

他原还想着,怎么就这么巧奔着哈德门就堵着要出城的福晋了,合着就算不是这么巧,她也插翅难飞,这来得及走的三道门,除了宣武门那道死门儿,剩下两个能走的都给摆上阵了!

啧啧——

阿克敦在心里给那幔帐里头的丫头默默祈祷,得罪这么个主儿,您悠着点儿喘气儿吧。

“爷儿,是给您备马,还是跟福晋共乘一辆?”阿克敦狗腿子的道。

“备马。”

“喳。”才旋踵,便被唤住。

“阿克敦。”

“主子有何吩咐?”

延珏瞟了一眼那马车,敛眸道,“爷儿把人交给你,待会儿你给她送回王府。”

“爷儿?”阿克敦不解,抬头瞄了眼延珏,却见他皱眉敛眸,似有急事要办,也不敢多问。

只揖说,“主子放心,阿克敦定不辱命。”

少时,一侍卫牵了一匹枣红色骏马过来,延珏翻身上马,身后只带两名侍卫,扬鞭前,他又把阿克敦唤道马前,俯下身去用二人才能听见的动静儿道。

“把她那整车东西原封不动送进爷儿房里……落锁。”

“……喳。”

看着那绝尘而去的三匹马,阿克敦这才敢堆了满脸愁苦——

呦喂,他今儿是顺了爷儿了,可却的得罪了那主儿啊,恁说这两口子,哪有一个是好捏的柿子饼诶!

……。

戌正,三匹疾驰的马在阜成门前拉了缰绳。

见来人,那已经在这儿站了整整一个时辰一动未动的精卫率一行人迎上来给那下马之人打千儿。

“主子万安……诶!爷儿!”

亏得精卫手疾眼快,才一把扶住身子栽歪的延珏,这时周遭的备好的火把才燃起,借着火光,精卫只觉得主子满头冷汗,脸也白的吓人。

“主子,可是身体不适?”

“滚一边儿去。”延珏推开他的搀扶,嗤道,“能有什么事儿?”

“可……”

“可什么,娘们儿啊,别叨叨。”堵住精卫的嘴,延珏给他使了个眼神儿。

精卫随即摆摆手,摒退了身边儿的人,自个儿也朝前迈了两步,只听延珏问道。

“人呢?”

“还在我府上地牢里。”

“他们可发现少了一具尸体?”

“应该没有,我一直放了探子轮番值守在三司,没听着有什么动静儿,只不过……”阿克敦顿顿。

延珏挑眉,“什么?”

“我的人回来都说,在三司外头转悠的,不只他们,还有另外一帮人,有得说,有几个像是果府的侍卫。”

延珏敛眸,勾唇轻笑,“是啊,那老头儿是该害怕。”

精卫低头,并不忖度这个中隐秘,只问,“主子,那现在该如何处置那严三?”

“你留些人在这儿等着给阿克敦开门。”吩咐罢了,延珏又拍拍他的肩膀道,“走,爷儿跟你去府上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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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吗……憋吐血的3000字,写了他妈好几遍,跟得了语言失调综合症似的,不影响剧情,对付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