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婧雅也道,“就是,我们主子就是这外冷内热的……”

“不用说了,人家是福晋,怎么对我们都是应该的。”雷薇一口切断,刚毅的五官压根儿掩饰不住不满。

谷子尴尬的陪着笑,转而笑意盈盈的问着婧雅,“姐姐刚才笑什么,笑的那样开心?也说与我听听,让我也高兴高兴。”

婧雅捂绢笑眼儿瞧着讷敏,“我们是在笑哪个大姑娘头回上轿,紧张着呢。”

才一说完,才刚还不高兴的几人都捂着手绢儿跟着笑起来,一旁的讷敏那面黄肌瘦的脸一红,做样子捶那婧雅,“你这蹄子,就知道打趣我!”

“诶,讷敏,你这话不对了,我打证言,婧雅可没冤枉你。”雷薇煞有介事的道,讷敏脸更红了,一跺脚,“就知你跟她是一伙的!”

瞧她们几个说的热闹,谷子直跺脚,“几位好姐姐,可急死我了,快说于我听听吧。”

“这不才刚一早,七爷儿叫于得水来报,说是一年多没吃过讷敏姐姐的一手好菜了,叫她备上一桌,下晚儿回来吃,你说说,这明明是大好的事儿,偏生这讷敏姐姐懊恼了一早……”婧雅这话才说一半儿,讷敏红着一张脸捂住了她的嘴,娇羞道,“蹄子!不许再说了……”

“奴才恭喜庶福晋。”谷子眉开眼笑的拂着身,几个人笑做一团儿。

却说几人顽笑了一会儿之后,管婧雅和谷子怎么圆说,那雷薇和讷敏也不愿进屋儿再碰福晋那一冷钉子,遂二人先走。

只剩婧雅一人进了屋儿。

“主子,后日便是那归宁的日子,原本大婚时做的那些衣服也就够穿了,可如今主子的手……”说道这儿,婧雅顿了顿,接着转了话锋道,“婧雅想,如今就算是几个裁缝连夜赶制,怕是也做不出什么像样的衣服,莫不如就在原本的衣服上改动一下,把这绣花的袖子边儿换成稍长一些的,主子瞧这法子可好?”

石猴子笑笑,举起那才拆了布,遍布血痕的肿手,来回摆弄着,似笑非笑,“咋,怕我那‘阿玛’怪罪到你头上?”

这阿玛二字,石猴子咬字极重。

婧雅微低着头,谦恭依旧,“奴才只是希望主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猴子也不瞧她,只瞧自个儿那烂的极丑的手,漫不经心的道,“我不管你介是威胁,还是嘛别的,小爷儿我也告诉你个道理,介连环船,排连排,若是那一把火烧到我介船上,别的船它也留不下。”

“主子教训的是,奴才一定谨记。”

……

却说那讷敏,自打槐暖轩回去之后,便一头扎进那灶房里,除了两个切菜洗菜的婆子,不许任何人插手帮忙。

想那自打自个主子继福晋死后,七爷儿可从未踏进过她这院子一步,如今这突然说要来尝尝她的手艺,她竟觉得像梦一样,整个人连走路都是软绵绵的,那般不真实。

“李婆子,盯好那西洋钟,等那个最长的针转满三圈儿之后,那屉必须得揭开!”

“徐婆子,那黄瓜要最后切,不然会杀了水份!”

讷敏一边儿操心着那几个灶台上的菜儿,一边儿拿着小刀儿仔细的雕着萝卜摆盘儿,她抹了把汗,忽的两眼一抹黑儿,若不是身子栽到那桌子上,差点儿就摔到在地上。

讷敏苦笑着摇摇头。

她的身子,已经这么虚了么?

“辛苦庶福晋了。”于得水不知道何时进了灶房。

讷敏一见他,蜡黄的眉眼间难掩喜色,“可是爷儿回来了?”

“主子跟几位爷儿多吃了几杯酒,醉的厉害,怕是今儿是来不了了。”

什么?来不了了?!

于得水走后,讷敏一阵猛咳嗽,只跟后头一直不敢言语的婆子道。

“去打听打听,七爷去哪儿了?”

半晌,那婆子回来报。

“回主子,七爷儿去了福晋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