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失落,祝灵一定能听到我反常的亢奋,但她却没有打开房门,来问一问,我怎么了。

其实,这个结果,我也能预料得到。

不止我压抑,恐怕此时的祝灵,也是一样吧。

天亮之后,我独自朝展听白的方向走去,旧路重走,这一次见到展听白只用了三天的时间,若非中途躲避一群野猪,很可更快。

之前路途漫长,是因为绕行了很多难走的路。

展听白见到我,喜出望外,远远的她骑乘着角马朝我奔来。

我抚摸着对我异常亲昵的角马鬃毛,抱着钻我怀中的展听白。

她过的很好,至少看起来很好,大草地到了春夏交替时,似乎比我初来时,更加繁荣。

在见到展听白前,我本打算好好的跟她谈一谈,这些日子我的委屈,她若能替我客观的分析,我的处境最好,如果不能,也至少安慰安慰我。

然而真正见到展听白,见她过的很好,我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像久违重逢的亲密恋人一般,我陪了她三天,在这三天里,她极尽缠绵,我们白天黑夜,都在一起,在溪流中,在岩石上,甚至在树上,毫无障碍和顾及,总想在彼此身上索取,些许的真情。

真情,展听白对我有真情吗,我不确定,但我很舒服。

我对展听白有真情吗,有。

一个人在孤岛某处生活,必然不轻松,从展听白和我交谈的内容上来看,在我离开她的半月有余,她过的很辛苦。

食物方面还好,能够下套抓野兔,野鸟。

住的地方也凑合,至少能遮风挡雨。

之所以说辛苦,与这些其实并无关系,她要面对的是一个人无休止的孤苦。

我在初入草地很长一段时间,也是这么过来的,其中的辛酸,我能理解。

一个人吃饭,喝水,睡觉,自言自语,渐渐的能让一个正常人失去活下去的意义,从而变得懒惰,变得麻木。

这个过程很难熬,但展听白熬下去了。

她说,期间有好多次,她都想放弃,回去找我们,像角马一样,找到同类,过安稳幸福的群居生活。

她又说,但路是自己选择的,她害怕回去后,我会笑话她。也更害怕就此回去,非但帮不到我,反而会让我更为难。

她说的为难,我突然能理解了。

“能评价一下祝灵吗?”我突然开口问道,目光平静。

她很意外我会这么问,愣了半天,反问道:“为何要评价?这样不是挺好吗?”

我摸了摸她的发丝,点了点头,接着沉默了许久。她本能在抗拒着祝灵,所以才会选择一个人在这里孤独的活着,我又何须多此一问。

但同时依照她敏感的性格,一定能看出我有难言之隐,她拒绝回答我的问题,等于拒绝让我由此打开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