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相信谁,如今围绕在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赵清涵,甚至是祝灵,都让我倍感陌生,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这些天来,简直压迫的我快要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到了夜深人静时,我还是习惯一个人躺在平台上,被种种疑云笼罩,翻来覆去,每晚都在失眠。

我身处的孤岛,不再是我从前所认知的孤岛,我甚至怀疑,在此之前,有其他人曾经来过这里。

我毫无保留信任的女人,正一点点的指引,或者说诱导我走到今天,然后突然告诉我,从前的我,是多么的天真无邪,多么的幼稚可笑。

她对我,到底是真心的吗,她为我流过的泪,受过的苦,都是来自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没有其他原因吗。

我真的,不愿这样去猜忌,然而我此时的猜忌,不也是她一步步的诱导而来的吗。

这种感觉,让我几乎发狂,比起过去生死徘徊间更让人痛苦,难以忍受。

我无法忍受,所以我来寻找铁头,我有很多很多问题想要追问他,但这所有的问题,都是为了一个最终问题。

这个问题导致一向面无表情的铁头,脸色大变,思虑了又思虑,半天都没能正面回答我。

他说:“卓越,不知你为何胡乱猜忌,我和黎庶在过去都是军人,一起参与过几次重大的行动,况且我也是从你口中听闻的越南人,我和他之间有一些不太方便告之的恩怨,所以才会一直向你打听他的消息。”

我听后,止不住笑出了声,不知是铁头傻,还是把我当成了傻子,我笑道:“我从未对你说过他叫黎庶吧?”

“是,你是没提过他的名字,但有一个细节你可能不清楚,你来寻找楚少时,被楚少捆绑起来的绳子,我无意多看了一眼,绳子活扣处特殊的处理手法,这世上恐怕只有两个人知道。”

铁头的眼神看起来,不似再说谎,我大概也听懂是怎么回事了。

结活扣的手法确实很特殊,是很早时我仔细观察越南人,偷学不成,事后他专门一点点的分解,教会我。

“一个活扣,虽然特殊,但你又如何敢断定,这世上只有你和他会?”

“我当然能断定。”铁头毫不迟疑的回道:“因为这个结绳活扣的手法,说我琢磨出来的,后来教给了黎庶,黎庶的性格我清楚,他独来独往惯了,这辈子不可能会有朋友,自然也不会教给他人。也正是因为如此,你让我很意外,不止这个活扣,包括你编网,布置陷阱,跟野兽打斗中,都有很多黎庶的影子。”

铁头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过后还在喃喃道:“想不通,他那样的人,怎会和人交朋友...”

朋友吗?我不确定越南人是否真的把我当朋友,还是别有目的,但铁头的话,有一点我很认同。

我身上确实有很多越南人的影子,祝灵也说过类似这样的话。

我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菜鸟,一步步走到今天,除了越南人愿意教我的,还有更多是我在暗中刻意模仿他,包括爬树,隐藏身位,如何使用刀具等等,举不胜举,铁头这样解释,我无可辩驳。

这也能从侧面说明一个问题,铁头确实和越南人很熟,也许在更多的细节方面,他比我更了解越南人。

“好,即便如此,能充分证明你打探黎庶消息的真正原因吗,你不必和我避重就轻,不如回到之前的问题上,我这样的小人物,是否能够置身事外?”

铁头皱着眉头,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他差点就把事情解释清楚了,却还是被我不依不饶的绕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