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还是走了,即便我清醒过来,也始终不肯承认这一切都是幻觉。

百合的话,依然在我脑中回荡,那是她未曾来得及的告别吗...

空荡荡的树林,被风吹过,稀里哗啦的在流泪。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无法阻止时间的流逝,从前,过去,不会再回来,亦不可更改...

我像一个无助的乞丐,讨不得一丝丝重来。

...

不知过了多久,如真如假,像经历了一场无法呼吸的梦,又像从生死中,重新回来,眼前还是这片漫无止境的树林。

而已入夜。

展听白早已靠在树干上,沉沉的睡去,她的哭诉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只剩下孱弱的身体,支撑着痛苦的呼吸。

夜间在树林的地面过夜,是一件危险的事。

但角马不会爬树,我也不能舍弃它,只能选择在一片空地,生起火,展听白躺在我怀里,像是昏迷的样子,却又偶尔迷喃的吐出轻语,听不清在说什么。

这一夜过的异常漫长,由于要照顾展听白和角马,我几乎不敢闭眼,即便是小歇,也都随时注意着周围的动向。

虽然没有野兽是不怕火的,但这夜依然有很多野兽就潜伏在我们附近,从角马躁动不安的叫声,以及在黑暗中,穿梭树枝与摩擦地面所留下的响动声就能判断的出。

在动物界,很多野兽都习惯在夜晚出来狩猎,夜间的丛林危险程度要比白天高上很多倍。

别以为四周都是安静,便是安全的,说不定一转身,就有东西咬断你的脖颈。

我一边看着火,一边安抚着角马,把它尽量朝火堆处靠近。并时不时的站起身,打着手电筒朝四周照去。

这一招把我给吓了一跳,就在篝火的四周,全他娘的是发着荧光的眼睛,有的躲在树后,有的躲在草丛里,还有的直接就在树上盯着我。

感觉就像是无意闯入了它们的夜间派对中,虽然没看清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但总觉脊背冒着阵阵凉气。

难怪角马会这么焦躁,怎么安抚都没用。

我点着了火把,在附近收拾着树枝,看来要想安稳度过这夜,只能靠这堆篝火了。

就在我砍树枝的过程中,感觉从身后飞来了一群鸟。

我第一反应是蝙蝠,哪知待它们飞近后,我又吓了一跳。

哪有飞蛾能长得跟麻雀一样大的?吗的,也难怪我会把他们误认作飞鸟。

它们扑闪着翅膀,眼看着就要朝我袭来了,我吓得赶紧熄灭了手电筒。

飞蛾喜光,尤其是在夜间,手电筒的强光对别的动物来说,是非常刺眼,然后它们很厌烦的存在,但飞蛾不同,它们远远的发现了这束强光,像见了满天的人民币飞落一样,欢喜的就成群结队的飞了过来。

还好我反应及时,在它们扑来前,关掉了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