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的站在帐篷的残迹前,一时有些恍惚。

昨日的一切,种种,并非都是过眼云烟,那些离去的人,曾经都在这个很小的帐篷内,躲避风雨,相互拥挤,各自取暖。

一瞬间,该走的走,不该留的也留下了。

隔着万里大海,形成两片独立的世界。

不知为何,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帐篷,将歪歪扭扭的木杆重新搭建成形,像是祭奠过去一样,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转身离去。

几个月前我在这里发现越南人时,他们是顺着岛岸的右方而来,我顺着他们来时的路,踩着沙滩往前走。

大概半个小时后,感觉已经偏离了孤岛,之所以脚下还是沙滩,因为已经走进了小环内。

别看在高空时打量的小环很小,实际上距离很长。

路上我走的很慢,多在沙滩靠近丛林的方向搜索,按理说只要木箱还在,我大老远都能远远看见,可走了接近一个多小时,依然一无所获。

后来又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彻底把这个小环走到了尽头,也没能发现木箱所在。

心里很是懊恼,看来越南人不止把两箱古董给藏起来了。

此时我所处的位置,是小环的尽头,面前是便是无尽的大海,而左侧有一座裸露的小山峰,山峰连贯着一片荒山。

荒山相比起草地尽头的山,并不算高,明明是向阳的区域,却丛草不生,就连唯一生长在山顶的一棵大树,也明显枯死,并以一种怀抱天地的姿势横搭在悬崖边。

尤其在阳光的照射下,别有一番悲壮的美。

我顺着裸露的岩石徒手往上攀爬,这些岩石经过风吹日晒后变的很坚硬,虽然有些陡峭,但四肢可以轻易的在各种缝隙中着力。

对于一般人来说很难攀爬,但对于在孤岛经常爬上爬下的我来,这点难度根本不再话下。

况且小山峰与山峰之间,有能停歇的地方,一路爬爬停停,倒也不艰巨。

我之所以要费力爬上这座荒山,主要原因就是那棵横搭在断崖边的枯树干上有一条断裂的绳子。

初开始我还以为是蔓藤,仔细抬头观察发现居然是藤条编织的绳子。

也就意味着有人曾爬上过这座荒山,并在荒山上系下来一条藤绳。

能这么做的,当然是越南人,何厚义不是一个喜欢出力气的人,他没道理费力爬上这座荒山。

也只有越南人可以轻松爬上去,之所以还系下条绳子,很可能是利用树干滑动绳子把木箱给拉到了山顶平地上。

又接近一个小时的攀爬,我顺利登上了荒山顶。

正如我推测,荒山顶就像一片裸露的平原,虽然宽度有限,却蔓延的很长。

整个地势异常的平坦,就是在上面踢足球也是可以的。

我正眼望去,原来那棵被我认定是枯木的粗树干并非真的是枯木,它的根部就镶嵌在断层边缘,一直深深的扎进了岩缝里。

山顶也并非寸草不生,只是相对于密山,确实一穷二白。

除了偶尔几棵顽强的树,还有零零散散的野草,基本上也就算的上荒原。

我摸了摸有些生硬的土层,心里大致对这种环境的构成有了一个浅薄的认知。

这里之所以不适合植物生长,大概有两层原因,首先土层很稀薄,植物生着非常依赖土壤,但这里的土壤估计不到半米就被生硬的岩石给阻挡了。

而这里的岩石密度明显要比岛内大很多,自然也就硬了很多倍。

植物的根部很难扎进去,便限制了它们的成长。

另外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别看这里距离海边很近,其实很缺淡水,既然遇到雨天,平坦的地面,留不住雨水,雨水顺着岩缝又流回了海面。

只有非常顽强植物才能在这里存活下去,并且活的异常艰难。

我走近横长的粗树干,用手感受了一番,又仔细观察后,可以确定它是活着的树,至于横向生长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树干的粗细大致能刚好让人躺下去,我顺着结实的树干朝着树枝方向慢慢挪动,感觉就像是走高空钢材一样。

藤绳栓子树杆的分叉处,从树杈一直到树干部,缠绕的很牢固,这种结绳的方法便可以确定是越南人的手法了。

我曾亲眼见过它用套绳相扣的方法制作过网,如今也是我主要的捆绑以及制网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