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饿到失去理智时会是什么样子?

就如我现在这样,竟然把目光转移到了黑白身上,我一个激灵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如果不是因为我,黑白至于也跌入这个洞底吗?

它本可以在它的王国中尽情享受,却无怨无悔的陪着我冒着风雨。

我似乎明白了为何在离开时,它一直纠缠着我,让我带上它。

难道说,是因为它神奇的预感,我会出现意外吗,都说动物的预感非常奇妙,直到这一刻我居然有点信了。

说到底,黑白现在这样的困境,都是源于我,可我却冒出了对它的贪婪。

我狠狠的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舔着了血味,用自我惩罚来警惕自己这样危险的想法。

就在这时,洞顶突然出现了动静,我仔细将耳朵竖起来,认真一听,心头顿时一沉,之前我还在幻想着山猫,当它们齐刷刷的将脑袋探入洞穴口,朝我们张望时,反而感到了畏惧。

这群该死的山猫,一定是闻到了黑白身上的味道赶来。

洞穴有四五米高,它们没胆子跳下来,却可以在上面守着我们,等我们活活饿死了,再想办法把我们吃到肚子里。

真是虎落平川被犬欺,露头的山猫一共有六只,若在平时,我一个人随便都能收拾的了它们,偏偏现在上不去,又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翘首以盼的坐在洞口不远处,心里恼的不行。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饿死,饿死后还会成为这群杂种的口粮,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恨透山猫了,每次在最艰难的时候,它们总要出来跟我作对!

气归气,我还真拿它们没太好的办法,为今之计只有寄望我们出来三四天未归,祝灵如果有所警觉,也许会出来寻找我们。

但凡能让我爬出这个该死洞穴,我他吗的一定要把这群该死的东西撕成粉碎!

雨停了有一会儿了,顺着树干跌落的水也越来越少,开始还能成柱,现在只是一滴滴的往下渗。

而洞穴底部的土层一沾到水就会立刻渗进去,根本空不出多余的水分。

现在我和黑白的情况越来越严峻,首先是肚子的饥饿还没得到解决,赖以生存的水源眼看着就要断了。

趁着水滴还在,我一捧又一捧的接着,拼命的朝自己嘴里灌,也强行送到黑白嘴里。

现在能储存水分的只有我们各自的膀胱,就算是把它给撑大一倍,只要能让我们多坚挺一会儿,也是值得的。

我始终坚信,活着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头顶的山猫依然虎视眈眈的望着我和黑白,我捡起地上的石块朝洞口丢,却连丢上去的力气都没有了,石块沿着洞壁反弹到我脚边,叮叮咚咚的像是山猫在嘲笑我似的。

我失落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说真的,此刻我都不敢伸手去摸黑白了,怕饥饿的感觉会冲昏我的头脑,让我再次失去理智。

趁着脑子还算清醒,我挖了一个小坑,把瑞士军刀给埋在了小坑里,我一边埋一边嘲笑自己,这根本就是掩耳盗铃,自我安慰的做法。

假如真的饿疯了,我就是不用刀也能把黑白活活啃死啊。

我尽量远离黑白,闭着眼睛,使自己保持在昏沉与清醒的状态之间,脑子里空荡荡的,感觉都有些飘了。

这种煎熬,让我倍受身体和心里上的折磨。

我不知还能挺多久,已经三天了,只吃了巴掌大几块树皮,根本无济于事。

就连比我耐饿的黑白,此时也瘫在了地上,有气无力的喘息着。

我们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如果祝灵不能及时反应过来,或者她找不到我们所在的位置,我们真的离饿死没多远了。

我黏着自己的嘴唇,脑中开始幻想各种各样的美味,比如鲜美的鲈鱼,白哗哗的蛇汤,入口即化的藤根,它们就在我嘴边,触手可及...

昏昏沉沉中,突然感觉身上吃痛,睁开眼睛一眼,一块石头砸在我的肩上,并滚落到了地上。

我抬起头,发现一只山猫正不断的从洞口朝我们下面推送着不大不小的石块,也不知是有意想把我们砸死,还只是试探我们到底死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