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孤岛进入了雨季最频繁的时期。

不像之前会断断续续的下雨,有时一连十几天孤岛都处于灰蒙蒙的雨帘世界,我们手头的工作很难再进行下去。

收割来的草垛倒不怕雨淋,但对于砍伐下来的树干,即便是冒雨也得把它们全部拖到仓库里。

早些时候我曾在房屋外围了一圈草棚,之后也抽时间将这些草棚稍微扩建了一下,堆放这些木材还算绰绰有余。

雨下的稍小些时,草地上还有一些动物前来食草,一旦进入中雨状态,所有动物都回到了自己的窝圈,就连黑白带领的羚羊群也都回去了。

季节的变化,对于动物来说是异常敏感的。

我望着眼前经久不停的雨天,惆怅的不行。

秋季多雨是自然规律,同时雨季过后便是天气急速转冷的预告。

草地上靠近山崖的一侧,我刚刚开始搭建草棚,按照进度至少也得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把主体完工。

另外被女人们收割来的青草垛,还必须得晒成干草,才能保存一个冬季不至于腐烂。

这些工作必须得赶在天气转冷前做完。

如今这场连绵的秋雨,已经七八天不止了,却还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在孤岛上,人忙起来虽然累点,但时间会过的很快。

一旦闲下来,无所事事后,就会非常痛苦。

因为没有任何休闲娱乐,男人和女人即便有再多的话,但如果关起房门来说上一整天,第二天也会一句话都懒得再说。

即便关系再亲密的男女,也都一样。

更何况为了躲雨我们一直都关在一个房屋里,房屋除了一扇半掩的木门,并没有开窗户,当初我在建造时考虑过孤岛的风大,为了整个房屋的保暖性,所以只留了一扇小门。

通常情况下,一旦进入房屋,就感觉进入了黑夜。

就算在大太阳的天气下,房屋的光线依然不好。

这种又下雨,光线又不好的情况,特别容易令人回忆过去而伤感。

如今便是这样,我倚在门口,身后有女人小声抽泣的声音,不用回头看我便知是赵清涵在哭泣。

经过一个多月的孤岛生活,她的心里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生存手册上说过这么一句话,一个人如果落难,最难接受的不是饥饿,干渴,对未知的恐惧,而是自己的心态会很容易崩溃。

崩溃到觉得做任何事都将毫无意义。

甚至连生火,吃饭都不愿再做时,离死便不远了。

赵清涵已经这样连续三天了,起初我还能安慰安慰她,甚至为了让她重新找到活下去的意义和她疯狂的做ai。

我希望她能在快感中,找到快乐。

事实上到了第二天,她开始在我身下呜咽,她说,卓越,我们还能不能回去。

我用力的顶撞着她,让她浑身颤抖的同时告诉她,其实想要活下去和能不能回去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她感到痛苦,眉毛皱的已经变形,也不知是我太用力,还是她听到我这么说,更绝望了。

绝望是一个过程,每一个人必然要经历一次乃至更多次的绝望。

百合曾有过,但她挺过来了,如今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是她想要好好活下去的希望。

祝灵也有过,就在她跟随何厚义他们离开,甚至有可能看着何厚义他们乘船越行越远时,那时的内心也一定是绝望的。

但她也挺过来了,返回来寻找我和百合,便是最直接的证明。

每个人对待绝望时的心境不同,便决定她会在这种痛苦的过程中,被折磨多久。

我用另一种方式安慰赵清涵,我得让她明白不要有太多的期望,人应当活在眼前,就比如我在她身上耕耘的样子,她可以抬起头,稍微观察下我,肯定能在我冷漠的面容上找到,我的答案。

自从落到荒岛,对于迫切想离开的心情,我是所有人中最淡薄的。

既来之则安之,也是一种强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