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我娘是被沈侯爷带走的?”

沈瀚抿了抿薄唇,“十有八九。”

虽然密信中,魏五没有找到蓝氏的下落,但是沈瀚毫不怀疑,蓝氏是落在了自己的父亲沈均善手中。

沈瀚话音落下好久,容淑蓝依然没有回应。

容淑蓝扭头看着身侧茫茫的夜色。沈瀚扭过头,却看不清她目中的神色。

“阿蓝,你在生气?”

沈瀚问完,又觉得有点讪讪然的。公爹一直窥视自己亲娘,不但设计自己的亲爹,让自己的母族被抄家灭族,还虏走亲娘,换谁谁会不生气?

生气都是轻的,恐怕跟夫家拼命的心思都有了!

果然,容淑蓝没有回头,口中漫不经心地答道:“我没有生气。我是在想,找到我娘后,要不要顺手把沈均善给宰了!”

“咳!咳!”沈瀚被口水给呛到了,“咳!阿蓝,你冷静点,不要冲动,这是上一辈的恩怨,就交给岳父岳母自己解决好了。现在,我们还是好好商量一下怎么营救岳母……”

沈瀚即便再恼恨父亲,但是那个男人,毕竟是他的生父。

容淑蓝回头瞟了沈瀚一眼,坐正身体,闭目沉思,不再说话,只在心里暗暗想着:事情发生到现在,难道父亲一点都没察觉到吗?

容淑蓝觉得,一个能成就不世功名的将军,手握大权,运筹帷幄,掌控着国家的兴衰甚至是民族的存亡,眼光、心机、谋略应该都非寻常人能比才对。

这一刻,她非常迫切地想要见到父亲一面。

天色刚擦黑,从玉城到襄城,四千多里的路程,小黑一个多小时就抵达了。

这神行符,果然飙汗!

虽然城门已经关闭,但是两人一驴都不是寻常生物,区区两丈高的城墙哪里能挡得住他们的脚步?

进了城,二人直奔谭府。

来到谭府,沈瀚直接傻眼了。

谭府大门口紧闭,被贴上了襄城府衙的封条!

容淑蓝闻到院子里隐隐散发出来的浓重的血腥味,胃里有轻微的涌动,她取出一块帕子,遮住口鼻,道:“走,进去看看!”

二人一前一后从一旁的院墙跃进了院子里。

谭府像被鬼子扫荡过一般,处处狼藉一片。青石板和鹅卵石小道上,时不时就留下一处干涸的血迹。如果更仔细一点查看,在小道旁的草地上或者花树下,也有暗红色的血迹。

沈瀚一张俊脸黑如锅底,凤眸里闪烁着噬人的冷光。

二人缓步而行,从前院一路走到了后院。

二院是主院,除了处处遗留的血迹外,门窗都被外力破坏了,正房的大门仿佛被大刀劈成了两半,碎裂的门板就散落在门槛附近。

屋里贵重的家具物件早已不翼而飞,不值钱的瓷器碎了一地。

谭府任何一个角落,都在默默无声地述说着事发当时的惨烈和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