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潞站了起来,她看着塔小贝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我完全能够理解你的痛苦,你有多痛苦,我都比你更痛十倍,二十倍!”

塔小贝看着她,不知她的痛苦从何而来。

“一千多年了,我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只有我保持着年轻的容貌,只有我和羽魂孤独地看着脆弱的人类遭受生老病死的折磨。为什么我们不会死呢?吕爷爷死了,枫爷爷死了,我们地坤家族没过一百年就要换一个管家,每一个管家都是离我们最亲近,最关心我们的人,我们却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一遍又一遍!所以后来我们才撤了管家,一直到现在!爱情的滋味,我也渴望。一千年以前,我爱上过一个男孩,我们在一起很幸福,我们也结了婚生了孩子,可是呢,他长大了,他老了,他走不动了,直到他死了!我却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只是看着……多么残忍。后来,我们的孩子也死了,我才彻底断送了对爱情的幻想。爱情,有什么好的呢,与我,不过是煎熬罢了。”

潞已经跪在了地上,血浸透了她的衣服,慢慢往上爬,不久,她整个人有一半都变成了暗红色,那么凄惨。

“我们都被命运捉弄了……”塔小贝仰头闭上了眼睛,又一滴眼泪滑落。她也被潞的遭遇所打动,为她留下怜悯的眼泪。

“与我相比,你的那些痛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沐浩还在,至少你还有一个念想,而我的心已经一片死寂,连念想都生不出来。”

“现在好了,你让沐浩帮你去找你父亲,为你硬生生创造了一个念想出来!现在你好过了吧,却要我来承担失去沐浩的痛苦!”

“沐浩,是被外星人抓走的!不是我让他去的!”

“我想,即使没有外星人要抓走沐浩,你也会把他送去陌生的宇宙,去寻找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来支撑你这个念想吧。”

塔小贝无情地揭穿,潞不置可否。

“你这么做可曾想过我的感受?可曾想过沐浩父母的感受?你知道这些年沐浩的父母是怎么度过的吗?不迷信的他们,开始烧香拜佛,开始每天读圣经祷告,七年如一日!我不理解,明明有羽魂就够了,为什么一定要搭上沐浩!”

“你当然不能理解。”潞突然诡异的笑了出来,“我承认,当初是我居心叵测,但是沐浩是陪着羽魂一起去寻找父亲的唯一人选。你清楚他的异能是什么吗?不只是联接地球之心,行星之心他都可以联接,如此强大的异能,你还怕他不能保护自己?我想揣着这样的异能,到了哪里至少都有能力自保吧。”

“这就是你打的算盘!”塔小贝一巴掌扇到了潞的脸上,侧脸,一个鲜红的掌印就刺眼地印在了那里。

潞横着她:“这就是我的算盘!”

塔小贝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她血气上涌,一口血梗在了喉咙里。踉跄了几步,塔小贝指着潞说道:“你告诉我,怎么样我才能见到沐浩,我就不杀你。”

“我没有办法。”

“啪!”又一耳光,“说不说!”

“哼,我们连沐浩在哪里都不知道,你要怎么见他?不怕说个极端的可能性,如果沐浩和羽魂去了宇宙的尽头,即使是从这里发射的光,都永远无法照耀到那里!这还是建立在光在传播中不被消耗的情况下!你想见沐浩,我还想见我弟弟呢!”

塔小贝神情恍惚地倒退了两步,终于还是没站稳,做到了地上:“不可能的。”她用力地摇头,眼珠都在急速抖动。

“你现在,只能祈祷他们能够找到我父亲,如果是我父亲,他就一定有办法带他们回来的。”潞冷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笑容。

“我不相信!啊!”塔小贝仰天长啸了一声,地坤府开始颤抖起来,像地震了一样左右摇晃着。

“你要做什么!”潞惊慌地喊道。

“我要拆了你这地坤府,既然你们地坤家族强大又神秘,在地球上屹立了几千年,一定有办法帮我见到沐浩的吧!”塔小贝也残忍地笑着,她笑得比潞更加残忍。

“你这疯女人,你是要让我的弟子们无法安息吗!”潞扑到一个弟子的尸体上痛苦,地坤府被拆了,那这些为守护地坤府而牺牲的弟子将死无葬身之所啊!

“我不管,只要能够见到沐浩……”塔小贝脚下的地板开始龟裂,一条条裂纹蛛网般蔓延,很快地坤府就四分五裂,塌掉的天花板上,展露出了外面的天空,晴空万里,天朗气清。

轰轰!

两声巨响,地坤府终于轰然崩塌,然而塔小贝还没有停止,地面仍然震动着,龟裂仍在扩大,她好像要把整个地坤家族都破坏掉。

“你快住手!”潞哭号着操控一朵巨大的地朽之花攻击她,但是她明知道自己不是塔小贝对手。

那地朽之花在靠近塔小贝的时候就全身冒出白光,只一瞬间便华为糜粉,漫天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