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阴森的车库,眼前豁然明朗起来。常玟紧绷的神经一松,紧扣徐俊的手不知觉间也松开了。

徐俊甩过怪异的目光,逼视着常玟,“怎么?过河拆桥?要不要再回去走一遍?”

听着他不阴不阳的话,常玟的脑子又转了山路十八弯,他这是在怪她撒开了手呢!

什么都可以做,就是不可以做让总裁大人生气的事。她狠狠告诫自己说。

于是乎,她顺从自己的内心,复又温顺得拉起徐俊大人的狼爪。

看着徐俊大人的脸色阴转晴,常玟忐忑的心终于归位。

都说是女人心,海底针。其实,这男人不过也就如此,心眼比针鼻还小。说是什么男人的胸襟能纳百川,纯粹的哄人的瞎话。

常玟为自己能想到这么深的层次而骄傲,她的唇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容。

徐俊不愧是精英,身边人的一丁点儿变化都逃不过他那双雪亮的眼睛。

卧房门开了,日光明晃晃得照进来,室内金灿灿一片。

常玟刚刚喜悦的心情随着这寸寸金光烟消云散,她惶惶然,不知该做什么,才会让总裁大人高兴。

突然,她的脑瓜灵光一闪,转身往外跑去。

徐俊不动声色靠进沙发里,闲闲地猜度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常玟倒没有躲开不敢回来,却见她一手提着笤帚,一手拎着拖把。

她要清洁?徐俊有些想笑,她似乎太看低她自身的本钱了。

徐俊漆黑眸子里冉起了笑意,意味深长、耐人寻味。

这个小女子看来他真的没有找错,勤快地有些无厘头,有些驴唇不对马嘴,有些错位,他却很喜欢。

下一秒,他就收起了他的宽和,吐出淡若无味的话,“你要做什么?”

常玟认真分析,觉得他的声音像白开水,分辨不出喜怒,她乖乖作答,“回总裁大人的话,我要为您的健康着想,清洁最重要。”

“呵呵。”他笑了,居然笑得很真诚,不过,在她纯真的眼里,他更像是真诚的狼外公。她甚至生出不可思议的错觉,这是徐俊吗?徐俊那样可恶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有如此美妙的天籁之声?

看着她傻傻愣愣的模样,徐俊的心情又好了几分,随手按开了空调,“你要是拿扫地倒水来偿还,怕是七老八十也还不上。”

“我还会打字,做个文员应该没问题。”

“文员三千月薪,扫地一千,你还会什么?”

“这样十年也差不多能还得清。”

“我这人挑剔,做不好扣工资。有一次,一文员打字错了俩,我扣了她俩月工资外加全年奖金。你感觉如何?”

他这是故意难为人么?还是这唬人?不过,常玟宁可信其有,“那,我,我能做点啥?”

“关上门,关上窗子,拉好窗帘。”

这么严实?密不透风?他要做什么?常玟不能不紧张,她的舌头打了结,“总,总裁,总裁,常吹空调,对,对身体不好,就,就不,不要关了吧?健康第一。”

她的话虽然结巴磕绊,但却胜在诚意十足,又很有道理,他不至于翻脸吧?

“关上。”他可不是啰嗦的老太婆,什么话说到第二遍就会不耐烦。

她不得不战战兢兢地执行命令。

窗帘捻在手上,很厚重,很有下垂感,应该价值不菲,约摸着也是意大利进口的,听孙姨说,徐俊对意大利情有独钟,他的初恋不会就是发生在那个浪漫拉风的国度吧?

卧房陷入一片黑天昏地。

总裁大人喜欢暗无天日的日子?

海儿空调就是好,不用五秒钟就把温度旋降至26度,凉爽的感觉让人忘了这是炎炎夏日。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这样过于凉爽的温度。比如常玟,也不知是因为冷还是怕,她浑身哆嗦,上下牙打架的咯咯声清晰灌进徐俊的耳朵。

徐俊好整以暇看着她,善解人意地又按了一下空调遥控器,调至28度。

虽然还有些冷,但常玟已经很知足了,毕竟,总裁大人能顺从其余人的想法,已属不易。她感激地冲他笑笑,点头哈腰,“谢谢总裁。”

徐俊从她身上移开目光,看着壁橱,命令道,“打开左边第一格,把里面的衣服换上。”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