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姨娘你请我来,所谓何事啊?”素儿淡漠地看了一眼正攥着休书冷笑不止的陆姨娘,和宇文邕及长恭舒适地坐在了凳子上,当然,坐下之前,还不忘先擦一遍凳子面儿。

“呵呵呵呵……”沉浸在痛恨中的陆姨娘正趴在桌面上,失去理智地痴笑,没有理会素儿,或许是不想理会。那一阵阵凄厉地笑声中,夹杂着痛苦与绝望,更夹杂着浓厚地恨意。

记忆如同凌烈的洪水猛兽,倾袭而来:她爱那个男人,爱了十一年,初嫁给他时,她只有十六岁,从茫茫人海中见到他第一眼,便已经无法忘却那份洒脱儒雅的容颜。后来,后娘说给自己找了一份亲事,虽然是做妾,但对方却是位才情双绝的大学士,自己死活不肯嫁,只因为心里深埋了他的影子。后来拗不过爹,只得披上了凤冠花铃。新婚那夜,她在袖子里藏好了剪刀,发誓只要娶她的那个男人动她一下,她就用剪刀刺进自己的肚子里,却没想到,揭开盖头的人,是他,是那个让她朝思暮想让她甘愿为其失去性命的男子,她一辈子都记得盖头掀开的那一刻,自己的惊喜和满足,那种甜腻到骨子里的幸福,是他赐给自己的第一次幸福,却也是最后一次。新婚那一夜,他安然地睡在自己身边,她忍住浑身的酸痛,颤抖着双手抚摸着那张清润的脸,滚烫的眼泪夺眶而出,那张曾经梦里才有机会抚摸的脸,竟然就这样意外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她感谢上天赐给他们的缘分,她深信他与自己是缘定三生的眷属,她期待着以后的日子,他会像她爱他一样爱自己,期待着自己为他添上子孙,共建一个美满而温馨的家庭,但她错了,新婚夜过后,他便再也未来看过自己,有一次,她误入了海棠苑,亲眼瞧见他和一个美丽得令海棠花都羞愧的女人,相拥在海棠树下,细语甜言,北风吹散的海棠花分撒在他们的发上身上,就像在为他们的幸福起舞,她怔怔地看着那副画面,多美多温馨的画面啊,为何是被他拥在怀里的人不是自己?后来,从丫头嘴里才知道,那个女子的名字,叫戴芊芊。她曾经许多次跟踪过戴芊芊,她也曾经设计陷害过戴芊芊,她更曾经请过杀手来刺杀她侮辱她,却一直没有得逞,直到有一天,她亲眼见到她倒下,亲耳听到大夫说她再也不会醒来,她见到了那个男人的眼泪,那么冰凉那么痛苦,但她却没有为他的心痛而心痛,她在庆幸老天,感激老天,终于让她重获了机会,去旅行他们的缘分,但她又错了,从此以后,那个男人的心思,只放到了那个十岁的丫头身上,用他对那个女人深深的爱和思念,来深爱和宠溺着那个女儿。而爱了他一辈子,为了他等候了所有的青春的自己,最后,却只换来一纸休书,这样的爱,多可怜啊!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下毒毒死我娘,为什么还要那么恶毒毒死晴雯,为什么连真娘她娘跟臭蛋他爹都不放过,为什么?”素儿冷锐地眼神直戳戳地怒视着那个已经疯癫的女人,带着深楚的痛意和恨意质问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