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市有名的酒吧街。

未加思索,少年径直走进一家格调迷幻的酒吧。保安并未拦他,只因这个少年脸上写满了失意与落魄,这样的人,最适合在夜场买醉。

少年从未来过这种地方,当他身临其境时,才深刻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糜烂之地。无论男女,在走进酒吧的这一刻,皆换上一副与白天截然相反的面孔,他们摒弃所谓的自尊与优雅,神色自然地与陌生人耳鬓厮磨,如同最亲密的恋人。互相满意的,就搂抱着进入包房,做着众人皆心知肚明的事。

一夜迷乱,也比过无望的爱。

少年冷眼旁观,仿若周围一切与他毫无关系。

他径直穿过人群,来至吧台前,假装熟练地摆出夜场熟客模样,对调酒师沉声说道:“给我最烈的酒。”

女调酒师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杯子,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小弟弟,你还未成年吧?”

“给我最烈的酒!”伊浔诺置若罔闻,固执地提高音量。

“好好好,最烈的酒。”调酒师嘴上这么说,但还是调了一杯Grasshopper(绿色蚱蜢),推至他眼前。

伊浔诺端起酒杯,一口饮尽,脸上却出现可疑的潮红,意识也开始不清醒。

女调酒师觉得不可思议极了。这款Grasshopper本为女士鸡尾酒,酒精浓度并不高,纯粹用作餐后甜点,而眼前这个少年只喝了一杯就醉成这样,着实令人大开眼界。她还是头一回见到酒量如此之差的人。他是从来没喝过酒吧?这么差的酒量还来酒吧干嘛?直接买一扎啤酒回家消愁就好了啊。

“这酒还挺好喝的”伊浔诺舌头都捋不直了,“再来几杯,再来几杯”要是他知道这一款只是当作餐后甜点的酒,打死也不会说出“再来几杯”这类话。

女调酒师玩味地打量了他半天,最后还是给他调了两杯,两杯就足够把他放倒了。

伊浔诺又是两口饮尽,估计连味道都没尝出来。

“欸,别喝了。”女调酒师见他醉成这副模样,终是担心地劝道。

伊浔诺也明白自己的酒量,再喝下去,今晚就得睡这儿了。想至此,他从钱夹里掏出三百块钱,放在桌上,轻声说了一句,这些够了吧。随即转身离开。

女调酒师默默地收起钱,心里吐槽道,真是个有钱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