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人以为陈休来找朱蛮刀,说朱蛮刀不在,陈休说自己另有事。朱蛮刀说过陈休要来不用拦着,那些人也就不再问。

陈休早就想看看鱼纹符到底有什么秘密,可又觉得哪里都不安全,不敢拿出来。这时候听见朱蛮刀不在他高兴了,没有比朱蛮刀这儿安全的地方了。还有人敢还能跟着他来这不成?!

那朱蛮刀带他进来的时候他大概有印象,这时候回忆着当时情况,随着记忆进了西边屋子。印象虽然模糊,顺着大概路线一路找过去就看一个搁物架似乎熟悉,也记不清机关在哪,一个个摸索,到了第三层碰着个琥珀碗左右一转,咯噔一声墙壁两开。密室就在墙后。

陈休欣喜几步跑进去,进了密室墙壁再合上,陈休却愣住了。

朱蛮刀在里面。

那外面人不是说朱蛮刀不在吗?陈休想退出去,可密室一关他还不知道怎么从里面打开。想着朱蛮刀要是问起该怎么说,想了半天脑子里一片空白。

朱蛮刀面墙跪着,听见声音侧目余光扫视,见是陈休,却也不动。

朱蛮刀去了沉龙岛,回来后便躲进了密室,连耿小多也不知道。他是去确认燕子追信中提到的那些奇怪的‘白土’是什么,所谓的‘白土’不是别的,正是沉龙岛上的石像。可那些石像又是来自哪儿呢?

二寨子从来没有祠堂,朱家历代寨主从来只有衣冠冢!

朱蛮刀从沉龙岛上回来胸中堵塞,他一个人再忍不住扶着半开的门哭,哭着觉得恶心,似乎要把胃掏空一样。四四方方一间密室,空空荡荡他一个人。朱蛮刀面墙跪倒,他答应父亲的事做到了吗?他姓朱所以必须承担起这些,可他还能坚持多久?这个噩梦太长了,他要结束这一切,可是一切似乎有线索又似乎没有头绪,他是不是还有时间完成?朱蛮刀答不上来。

朱蛮刀虽然看着清冷可性情温和,所谓眉冷而目柔,此时连那一分温和也不见了。

陈休呆愣愣的站着心里却不安,也不知道该干嘛。看那朱蛮刀太不对劲,大概是知道自己进来了,可却不出声,也是吓人。难不成是撞破的朱蛮刀的什么事,他想杀人灭口?陈休本是要偷偷进来,全没想到朱蛮刀也在。想问他,又想这是朱蛮刀的地方,该问的是自己。懊恼不事先确认朱蛮刀不在,想着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蛮刀终于起身,动作缓慢而艰难仿佛双腿被嵌在地上。转身又成了那个温雅公子,衬得陈休却像个没开化的混混。

朱蛮刀说他和陈休两个情况相同,其实不尽然。只说石化这一层,朱蛮刀温沉如玉,这陈休才真是块顽石。不过石头自然也有石头的好处,至少石头还有可能生出草来,就是杂乱也是生机。朱蛮刀的活气大概像玉石里包着一掬水,水里呵护着一条鱼。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朱蛮刀道。

“这个……”陈休嗯嗯啊啊的吭哧半天,没办法试探道,“鱼纹符?”

“鱼纹符怎么了?”朱蛮刀缓缓坐下,把灯芯一挑又让陈休也坐。

陈休小心道,“你知道他们都在找鱼纹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