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恒两眼通红,一言不发便要向外冲,被陈铭一把抱住。

启恒哭着着大喊,“放开我!这次我一定要杀了那个女人!”

启恒在陈铭怀里红着眼眶,挣扎着要出去,口口喊着要杀了云裳。

陈铭抱着他的肩膀摇晃,一遍遍喊着“启恒!启恒!看着我!启恒!”。陈铭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却完全没用。启恒像是聋了,什么也听不见;像是瞎了,什么也看不见。

“放开我!放开我!”

陈铭无奈,只得敲晕启恒,把他抱到祁平殿后的卧榻上。

陈王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哽咽道,“你可知我为何不重用那个园主?”

陈铭微愣,不知道陈王怎会突然提起那园主,略一想,也答道,“才疏学浅,不堪大用。”

陈王摇头,“他有才有德有谋有勇,是个难得的人才。不过他对我说,天命有德之人治理天下,而如今天子失德,当顺应天道。”

陈铭不想那园主却有乱世的心思。父王此时突然再提他,心道难道父亲是想着要发兵启,为姑母报仇?扶启恒为帝?

陈铭道,“陈国陈王虽不如天子,可在陈国亦是统地千里,治民万户。恒弟若欲为王,我甘心将世子之位让给他.但恒弟若是想攻入信陵,我却不愿将兵给他。姑母必是冤死,孩儿亦痛心,可不愿因此发起战争,而至生灵涂炭。父王曾说过,我陈国之所以守疆护土,不是为了对天子尽忠义,而是为了世间百姓。那前方战士浴血沙场,也不是为了南下作战,而是为了身后各自亲人兄弟。因姑母一人,而引起战争,如何跟世人交代?!姑母若是还在,必定也不忍见这许多性命因为她而死。”

陈锦此时回宫,也听到了此事。他听陈铭这样说,大步进来,道,“大哥!我平时敬你,但你这番话我不同意。皇上都这样对自己没一点约束,百姓日后总会受到牵连。后宫失治,前朝必昏,久之天下必乱。朝廷上下恐怕早已被奸佞小人控制,那皇帝一点心智恐怕都在歌舞美色里泡没了,能分什么是非黑白!”

陈铭道,“皇上也非如此昏庸偏听之人。朝堂中也不是没有忠义之人,那将军童遇、大夫晋珂等都是忠义之人,又有定远侯苏胜坐镇,怎会让云裳母子肆意妄为。”

陈锦道,“我知道你要说苏侯爷他们。朝廷或许有忠义之人,可那些忠臣现在老的老了,没老的也早被贬到别处。苏侯爷行动不便,已有多年不上早朝,空有爵位,又无实权,恐怕他们也都是被人拿捏随时丧命,能指望他们什么?他们若真有能力左右朝政,姑母怎会惨死?”

陈铭叹道,“以臣伐君,于礼不合。大显可用之兵比我陈兵多数倍不止,如何一战?即使兵力相当,你可知这战乱一起,要多少年才能停止,这期间又会发生多少惨况?”

陈锦道,“你这是妇人之仁。我们若不动手,日后启辛继位,他若是起了斩草除根的念头,又该怎么办?父兄会将恒弟拱手交出?陈国能有安宁?那皇帝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逼死了姑母,说不定有一日就会发兵攻我陈国,到时大兵压境,陈国战是不战?依我说,倒不如抢个先机,废了皇帝立新帝。”

“二弟!”陈铭怒道,随即又轻叹,“纵使必有一战,也绝不能是现在。北戎进攻中原之心不死,西吴私自屯兵,我陈国若是用兵,恐怕会三方受敌,必败无疑。况且事情或许有转机。”

门外侍从高唱‘太后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