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渠城早已热闹起来。

花车队早已出发,几乎绕了小半个高渠了。鼓车上的‘雪神’还没停下舞步,像是不知道累似的。鼓车后面也有百十人的队伍,都带着面具手舞足蹈,时不时几个女孩结伴跑进队伍里,在花车上粘上冰梅,带着面具的人就要围上来往女孩脸上抹上红色胭脂。那些轻佻的少年必定吹着口哨,女孩们往往羞红了脸,低着头跟着队伍向前走。

启恒柔歌都是没见过,看着新奇,一路跟着。柔歌看着眼里羡慕,懊恼道,“我昨日若是知道有这样的事,也该凋个梅花。”

陈铭笑道,“这些都是没出阁的女子。再说你这身打扮,他们还当你是男子呢,怎会让你靠近?”

柔歌故作生气,紧追几步,跟着花车去了。陈铭无奈也只得追上。

这两个人!陈锦暗笑,才要跟过去,一转身发现陈休不见了。

启恒也是摇头,“我也没注意到。”

陈锦喊了几声‘陈休’,人声繁杂,根本没人听见,心中一叹,这家伙又不知道去哪了。再一想,在这高渠,他总归出不了事,也不再管。

——

这次陈休可真不是有意消失。

他有一个朋友名叫阿鱼,本来想去见她,才故意和陈铭等人走散,谁知道却遇见了孙贺奇。

孙贺奇要他还钱,又扣住阿鱼对她出言不逊。

陈休挣脱不得,见左右逃不掉,只得说有人欠他钱,带着孙贺奇在高渠转悠。他想着找到陈铭几个,给钱也好,吓唬也罢,总能把他打发了。可是人这么多,哪里好找,绕了半个高渠,等到游行快结束了才终于在城门看到陈铭他们。

孙贺奇去僵住了。陈铭倒也罢了,那陈锦脾气可没那么好,这么上去可不等于自找麻烦。

陈休见他迟疑,故意激他,“怎么不敢了?刚才不还说,天王老子都不怕嘛?”

正所谓是年少气盛,这些少年人面子为大,最受不得激,你若是说他‘不敢’,他就是真怕了,也硬着头皮去。

陈休忙拦住,道,“前面人多,也不好说话,我去把他拉出来,你在旁边等我。”

孙贺奇手里有阿鱼,也不怕他跑了。

依着陈铭那个耿直的样子,陈休被孙贺奇逼着要钱这事若是被他知道了,不知道怎么数落他,要是再告诉陈王,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因此这事断然不能说真话。但若是说孙贺奇强抢民女,要他帮忙把那女子救出来,他们必定不能不管。

这样打定主意,才要去拍陈铭,城门却一阵大乱。原来是门外三人骑着快马,到了城门仍不知停下,众人为了躲开马,这才哄嚷着躲开。

柔歌为了看得清楚,站在了一个卖毡帽的摊子上。那摊子就是几块木板支的,本来也不稳,被这众人推挤,晃晃悠悠的,柔歌一个不稳险些摔下来,好在陈铭一把抱住她。

陈锦也是吓了一跳,心说这高渠城中不许踏马快行,不只是谁竟敢违令。只见众人让出一个小道之后,三匹快马进了城门,马上的人是个驿使打扮。不过一瞬间,三匹马绝尘而去。

陈铭冲陈锦道,“这些驿使总是这样?该管管了!”

这时候陈休到陈铭面前,故作悲声道,“大哥,有人强抢民女,你可要管管!”

启恒信了道,“在哪?”

陈铭见他眼神躲闪,当即知道他没有说真话,道,“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