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她哭了多久,渐渐地没了声音,我抱着她的胳膊,已经有些发酸,便松开了她,捧起了她的脸,只见她哭得已是双眼红肿,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虽然剃了个光头,但看起来竟是别样动人。

我笑了笑,问道:“抱累了吗?”

“嗯嗯。”她点头,随即又摇头。

“累就是累了,我也累了。”我摇头一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面色微红,对着我笑了一下,又抱紧了我。

“还要抱啊?”

“嗯嗯!”

“我饿了。”我说道。

她忙松开我:“我煮的方便面可好吃了,现在就去给你煮。”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我拉着她的手,将她送到卧室,让她躺下,道,“你睡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好。”说罢,正要离开,她却拽住了我的手,“等等再去。”

我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她的光头,忍不住说道:“为什么要把头发剃了?留那么长不容易。”

“没事,反正长头发也麻烦,每天还得梳啊护理啊,现在省事了。”

“那你回去,怎么和你妈交代?”

“那就不回去了。”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反正我平时也是住学校,她又不知道。”她说着,靠近了我一些,将头枕在了我的腿上,抬眼看了看我,一双杏目,给人一种很灵动的感觉。

“对了,你和你后爸关系好吗?”

“还不错啊,他那人挺好的。”

“我想也是。”

“你怎么知道?”

“你都改姓了,如果他对你们母女不好,你会改姓吗?”

“哦,你说这个啊,当时我还小,不是很懂,觉得姓什么都无所谓,名字嘛,不就是一个称呼,我妈让改,我也就没在意。”

“这样啊。”

“嗯嗯,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本来叫呆头,然后你妈帮你改成了心灵。”

“呆头?”她迷惑地看了看我,突然反应了过来,张口对着我的手臂就咬,“你才是呆头鹅……”

我轻轻躲了一下:“别乱碰,我身上不干净。

“我不管。”她说着,抓起了我的手,“你的伤口还没有包扎。”

“没关系,好的很快的。好了,你在这躺会儿,我去弄饭,弄好了叫你。”我说着,摸了摸她的光头。

“你个秃驴,不要调戏本师太……”她哈哈大笑起来,笑着,坐直了身子,抓起一旁的枕头对着我丢了过来。

我一把接住,看着枕头上沾染的血迹,摇了摇头,道:“好了,不闹了,你看都弄脏了,你先躺着吧,我去弄饭了。”说罢,我走出去,将她放在门口的包取了进来,放到床边,“想换衣服就换吧,这次没人会赶你走了。”

“你还说。”我嘟着嘴,对着我握了握拳头,“打你啊……”

我笑了一下,离开卧室,将门关紧,来到楼上的卫生间,对着完好的镜子照了照自己,忽然感觉,光头好似也没什么不好,低头洗了一把脸,顺便将手上的血迹也洗了干净,便又来到楼下,瞅了瞅楼下卫生间的镜子碎片,轻声叹了口气。

有的时候,人的心情决定了一切,事物原本没有变化,如果朝着好的一方面想,便会觉得身边的一切都似乎很美好,如果朝着坏的一方面想,便是一面镜子也能让人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