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嘿嘿一笑:“对咯。”说罢,仰头灌了两口酒,一抹嘴巴,竟然擦下两条胡须来,尴尬地又笑了笑,把胡子从新黏了上去。

尽管三娘听雏鹰说过,他的师傅于飞也是精通易容的,但是,却还是有些不敢确定,于飞如果早来了,为什么不帮雏鹰,自己来找他,他却出现了,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假冒?她思索了一下,没有上前,而是问道:“为什么你不早说?”

“等你自己说出来,你都怀疑,我早和你说,你会信吗?”老头摇了摇头,吧唧了一下嘴,似乎很是回味刚才那口酒的味道,不过,他没有再饮,把酒壶盖好,收了起来。

“你既然是于飞师傅,肯定有办法证明的。”三娘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就掉以轻心,事关雏鹰的性命,她不敢有丝毫大意。

老头捏着胡子,面露沉思之色,顿了片刻,猛地伸出了一根手指,道:“对了,那小子屁股上面有块胎记……”说罢,望向了三娘,见三娘不言语,又道,“不够啊,蛋蛋下面……”

三娘的脸猛地一红,在老头说出雏鹰的胎记之时,已经知道老头八成是于飞,当于飞又要说下一句的时候,她已经信了十成,急忙一抬手,道:“够了,我信了。”心里却想,难怪雏鹰有的时候很不正经,看来都是跟他师傅学的。

虽然被调侃,很是尴尬,但三娘的心中并没有什么不敬,反而因为于飞的调侃,顿时感觉亲近了几分,之前她还想,于飞管教雏鹰的时候,经常用揍的,这个人肯定很是严厉,给她的感觉,和翻地鼠差不了多少,现在看来,却是完全的不同。

于飞哈哈一笑:“这小子比他师傅有出息。”说着,来到驴的身旁,一拍驴屁股,那毛驴踏踏踏踏迈着小碎步便来到了三娘身旁。

于飞又道:“跑了这么久累了吧,驴给你骑,我刚好活动活动胫骨……”

“那怎么行,你是师傅……”三娘急忙推迟。

“行了,如果那小子在,就是我不给他,他也会想着法的强,给你骑,就骑着,哪里那么多啰嗦的话,自己家人,客气个啥?”

听着于飞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的话,三娘的眼眶一红,差点没落下泪来,她自幼过的十分辛苦,亲身父亲从未在她的身上表现出过父爱,一句话不对,非打即骂,后来到了窑子里,那里的护院一个个凶神恶煞似得,更是让她害怕,到了翻地鼠的家里,相对来说,翻地鼠还不至于动不动就打她。

但是,翻地鼠这个人不苟言笑,尤其是在她的面前更是沉着个脸,话都很少说,更不会和她开玩笑打哈哈,说来真是奇怪,第一次让她体会到父爱的人,居然是雏鹰的师傅。

在这之前,三娘是怎么也不敢想的。

于飞这种不分长幼的性格,让她感受到的,完全是温暖,当即她也不再坚持,强忍着没让眼泪涌出,露出了笑容:“谢谢师傅。”

“这就对了嘛。”于飞弯腰从地上揪出了一根草,丢到嘴里叼着,迈步朝前走去。

三娘骑在驴的背上,这驴颇通人性,也不用她怎么赶,就“踏踏踏踏”迈着步子,来到了于飞的身侧,跟着他并肩行着。

如果是三娘自己,是如论如何不敢和于飞并肩而行的,这完全是因为翻地鼠的关系,在翻地鼠家里的时候,长辈的威严很重,她从来不敢逾越,此刻,于飞表现的没个长辈样子,驴更不懂这些。

她也就逐渐地没了负担。